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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的思念》(也翻譯為:“三千年的渴望”)這部電影改編自A·S·拜厄斯的《夜莺之淚》。

書中有五個故事,電影改編的是最後一個故事《瓶中精靈》。

原著中的女主人公名為姬莉安(電影中改編為艾麗西亞,不過後面的文章裡,我還是用小說裡的名字姬莉安稱呼她)。

姬莉安最大的困擾是她有陰陽眼。

陰陽眼觸發的條件是故事。讀故事,講故事都會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姬莉安讀的這些故事,大多是神話和傳說,很多是以真實事件魔改而成,雖然越傳越離譜,難免有誇張和謬誤,但是故事主人公的原型是真實存在于曆史之中的。

因此,姬莉安看到的不幹淨的東西,有的是故事主人公的幽靈,有的是故事裡的魔法生物,比如,精靈,妖精,小灰人等等。

電影裡面女主演講的時候,那個頭頂尖帽子,身穿長袍的怪人,就是一個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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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劇情裡,精靈男主給女主講示巴女王的故事。這個長袍怪人就出現在示巴女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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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王為示巴女王彈奏魯特琴的時候,女王身旁排排站的便是各方精靈。

精靈最愛湊熱鬧,可是他們不說自己是看熱鬧,他們說自己是見證者。

所羅門王和示巴女王,乃是當時的兩位人傑,他倆相親,必定惹來精靈們的見證(圍觀)。

那個長袍怪人就站在圍觀群衆裡,還有女主下飛機的時候,搶她行李的小矮人,也在圍觀者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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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矮人在原著小說裡是一位精靈幻化的老水手。

姬莉安參觀土耳其著名的考古博物館,這位精靈幻化成老水手,假裝是解說員為女主講故事。

精靈變的這個解說員還不是博物館雇傭的正經解說員,屬于非法經營的那種。

他就像你停車等紅燈時,跳出來非要給你洗車窗的老太太一樣。不算乞讨,屬于賣藝。

精靈這麼幹,或許是出于調皮,或許是因為精靈也分三六九等,低等級的精靈法力不夠,所以不得不做些小生意,賺點兒小錢糊口。

圍觀群衆裡還有一隻蜘蛛,它藏在女王的寶座下面。非常隐蔽的一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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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劇情裡,精靈男主解救愛上王子的女仆時,綁架女仆的一個殺手變成了這隻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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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也是一位精靈,它是易蔔劣斯(Iblis)的追随者。

易蔔劣斯是伊斯蘭教裡的魔王,有人說他是真主座下的天使,也有人說他是一個精靈。

易蔔劣斯原本是侍奉真主的,後來則是因為不願服從真主的命令,而遭到驅逐。

随後易蔔劣斯自立門戶,專門和真主做對。

在伊斯蘭教的傳說裡,真主用光創造了天使,用無煙火創造了精靈,用泥土創造了人類。

正因為如此,電影裡的精靈總說自己是火之子,總說女主是塵之子。

精靈們有的追随真主,有的追随易蔔劣斯。

男主精靈是真主的追随者,因此他不屑為了盡快脫身,而蠱惑人類盡快願望。

至于那隻蜘蛛,它是易蔔劣斯的追随者,因此他參與暗殺,還阻撓男主精靈救人。

這隻蜘蛛,是電影的原創角色,原著小說裡并沒有他。

《瓶中精靈》這篇小說其實是一篇土耳其遊記,不過更像是旅遊VLOG,而不是冒險家在神秘國度冒險的那種遊記。

在尋常冒險故事裡,身為主人公的冒險家,即便有個學者頭銜,學術背景也僅僅是為勇氣和力量錦上添花而已。

在冒險故事裡,冒險家常常被命運捉弄,他們總能找到别人好幾輩子也找不到的财寶。

可是每次他們都和富有兩個字擦肩而過。财寶要麼散給當地的窮苦土著,要麼帶有某種詛咒,最終和反派一起被永久封印。

混得好的冒險家有聰明伶俐的搭檔,趁着觀衆不注意在口袋裡塞上幾塊寶石,勉強能賺回本錢。

混得不好的,每次冒險都要搭進去一個搭檔,就和哈利波特裡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一樣,一集換一個。

不過,幸運的是,冒險家的學者頭銜也不是白給的。

至少說明他是個聰明人。

每次看熱鬧的人嘲諷冒險家空手而歸,冒險家都能一笑置之。

因為他心裡明白,旅途上的冒險經曆才是他真正的财寶,勝過任何金銀珠寶。

可是姬莉安不是冒險家,而是一個純粹的學者。

說起勇氣,她能做得最勇敢的事就是坐飛機。

說到力量,她等到自己老到沒人會拖着她下場較量,才公開自己對網球賽的熱愛。

說到寶藏,姬莉安身為一位叙事學專家,各種各樣的故事就足以成為她的寶藏。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看到這部電影一直在講故事,女主開會講故事,精靈給女主講故事,女主也給精靈講故事。

女主想要的隻是故事,她參加分享故事的學術會議,這些會議合法合規,姬莉安去開會,不需要和土耳其對抗。

即便會議碰上天災人禍,大不了随時取消。因此,姬莉安也沒必要為了得到故事和大自然抗争。

參加學術會議的學者,都是收到主辦方的邀請,并且自願前往參會。

因此,姬莉安更無需為了故事和他人對抗。

和世界以及土耳其對抗,這屬于個人外層面的沖突。

和他人對抗,這屬于個人層面的沖突。

我們都知道,沒有沖突就沒有故事,故事進展的動力就是沖突。

故事裡的沖突一共隻有三個層面,如今兩個層面裡,大家都心平氣和,沖突是沒什麼指望了。

沖突沒指望,改成電影也就沒什麼希望了。

眼下,希望僅剩下主人公的内心沖突這一個層面。然而,原著裡的姬莉安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指的不是智商高,而是什麼都能想得明明白白的。

人們的内心沖突,其實說的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因此,内心沖突大部分源于庸人自擾。

而姬莉安是聰明人,什麼都能想通,因此她内心全無困擾,以至于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

旅行VLOG裡面曬得恰巧是這趟旅途有多麼的幸福,有多麼的滿足。

喬治米勒如果打算讓這麼一個全程曬幸福,幾乎毫無戲劇沖突的旅行VLOG變成一部故事片。他隻能自己動手創造沖突。

可是他又不能從個人外沖突和個人沖突上下手,因為如果增加自然災害,那電影就成了災難片。

如果在土耳其捏造一場軍事沖突,那電影就成了戰争片。

如果讓參會者中出現不法分子破壞故事大會,那電影就成了犯罪題材。

喬治米勒如果不想改變整個故事的基調,那麼就隻能從女主的内心沖突尋找突破口。

于是,電影裡的女主才會拒絕許願。

拒絕的理由是童話裡許願都沒有好下場。

原著中,姬莉安是無欲無求的,這是因為她想要的,幾乎都得到了。即便得不到的,可是她能看得透,更能想得開。

比如,姬莉安有陰陽眼,隻要開始讀故事就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這件事從小便困擾她,并且每當她想告訴别人自己有陰陽眼的時候,她的舌頭和喉嚨就會不聽使喚無法發出聲音。

陰陽眼成了她獨享的秘密。在姬莉安看來,原本的困擾變成了特權。于是内心沖突還沒來得及興風作浪,就被扼殺在襁褓之中。

原著裡的姬莉安,屬于不會跟自己較勁的類型,她不僅從來沒有抗拒過許願,更是她一上來就直接用掉了一個願望。

她許願讓自己衰老的身體恢複到自己最喜歡的樣子。

但是精靈提醒姬莉安,他确實可以讓人類的肉體恢複青春,但是這并不能延長姬莉安的壽命。

因為人類乃是塵之子,塵歸塵土歸土,這是受到超自然律法保護的事情,任何精靈都沒有膽量去幹起死回生的事,也不敢延長人類的自然壽命。

這個自然壽命說的是自然死亡,說的是壽終正寝。

假如有個人遭遇意外,他許願精靈救他的命,這不屬于延長自然壽命。因此,這樣的願望精靈可以接單。

姬莉安認可精靈告知的注意事項之後,精靈按照她内心的渴望,把她的身體恢複到了35歲。

也就是說,姬莉安的肉體從此将停留在35歲的狀态,直到她陽壽耗盡。

她很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死去,可是表面上看起來什麼問題都沒有。

小說裡的姬莉安并不像電影裡一樣是個禁欲的人。她面對欲望很想得開,她是個對欲望很坦蕩的人。

然而電影裡的女主,卻像極了《祝你好運,裡奧·格蘭德》裡面的女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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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已經付過費了,房間也開好了,活生生的服務送上門來,女教師卻不敢用了。

裡奧格蘭德和瓶中精靈一樣,得變着法的讓客戶趕緊把服務享受了。

生意做完了,大家該幹嘛還得幹嘛去呢。

電影《三千年的思念》裡面第一處明顯的槽點,便是女主的第一個願望。

女主一直在抗拒許願,抗拒的意志十分堅定。然而電影過半,女主前一秒還各種抹不開面子,下一秒就語出驚人,許了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願望。這可不隻是突兀那麼簡單了,這是多少有點兒雷人了。

其實,原著裡姬莉安和精靈在酒店房間共處一室的畫面,應該更像《祝你好運,裡奧·格蘭德》裡女教師和裡奧·格蘭德共處一室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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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精靈的顔值和氣度更像年輕自信的裡奧·格蘭德,而不是電影裡面這位精靈,一副年老色衰精神頹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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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莉安對精靈肉體的興趣,自始至終表達得都很坦率,精靈更是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魅惑卻不失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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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精靈這個體面,換成我們普通人,早就害臊了,可人家是精靈。

精靈覺得自己的炫耀來源于自信,自信就是男人(男精靈)的體面。

至于炫耀的是什麼,感興趣的朋友還是去啃原著吧,我這要是寫清楚了,各位八成就看不見這篇文章了。

反正精靈是想明白了,隻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姬莉安見精靈一派泰然,弄得好像自己要是大驚小怪反而顯得不太體面了。

精靈為姬莉安講述示巴女王的故事。

對于姬莉安來說,示巴女王這樣的天之嬌女,姬莉安很難共情。

另外,因為姬莉安從未執着于任何人,所以精靈對示巴女王的執念,姬莉安也很難感同身受。

在姬莉安看來,示巴女王的故事僅僅是一場奇觀。

就像精靈們圍攏在示巴女王身旁,聆聽所羅門王演奏魯特琴一樣,隻不過是看個熱鬧而已。精靈回家睡一覺,再醒過來,這倆國王都已經變成出土文物了。

精靈和賽菲爾的故事就不一樣了,故事引起了姬莉安的共鳴。

姬莉安的婚姻一度成為捆綁她的枷鎖。

前夫的心分明已經給了一個26歲的年輕女人。

如此一來,婚姻無論從法律上還是從道義上都成了囚困姬莉安的牢籠。

至于姬莉安的前夫,俨然是一隻困獸,還和姬莉安鎖在了同一個籠子裡面。

即便他倆從不互相傷害,但是身為聰明人的姬莉安,不得不每天看着一隻愚蠢的類人猿,在那裡跟籠子拼命。有時候衆人皆醉我獨醒,這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終于有一天,前夫戰勝了自己僅剩的良知,和情婦私奔了。

當然,前夫身為一位英國男士,始終放不下紳士風度。

那時人們還沒有電子郵件。

前夫用傳真機發來一封夾雜自我辯解和告知分手決心的長信。

姬莉安饒有興緻的欣賞過傳真機,這一人類科技的奇迹之後。

頓時感覺到自己如同沖出牢籠的鳥兒,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賽菲爾和姬莉安一樣,被困在一段半死不活的婚姻裡。

區别在于,姬莉安是婚姻快要完蛋了,可是丈夫還歡蹦亂跳的。

而賽菲爾呢,她的情況是婚姻牢不可破,即便死神也無法斬斷這段婚姻。可是她的丈夫,很明顯是蹦跶不了幾天了。

另外,賽菲爾和姬莉安的共同點還有,他們一樣渴求知識,他們都是學者,最關鍵的是,他們遇見了同一位精靈。

姬莉安對賽菲爾的感情因為認同而産生共情,因為共情而感同身受,因為感同身受卻醒悟她始終不是賽菲爾。

既然大家那麼相像,賽菲爾有的,姬莉安卻從沒得到過。例如,精靈的愛,那種超越愛一位上古女王的愛。

于是乎,姬莉安對賽菲爾産生了羨慕之情,羨慕最終變成了嫉妒。

既然那麼羨慕,而且眼下隻需許個願便唾手可得,那麼又為何必猶豫呢。

之前姬莉安毫不猶豫便許下第一個願望,現在更是各種感覺都水到渠成,姬莉安的第二個願望,來的是自然而然。

電影的第二處槽點是喬治米勒對原著結尾的改變,電影裡女主帶精靈回家之後的戀愛日常,被網友戲稱為催婚大片。

我們看到電影裡有一個鏡頭,酒店房間被五彩雲霧和閃爍星辰包裹,精靈懷抱女主定格于純白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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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定格,傳達的便是原著中的一個理念。

原著作者和女主姬莉安,他們都對童話故事的結尾很感興趣。

童話故事經典的結尾方式是這樣的,從此以後,他們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童話故事總是于此處戛然而止,如同故事裡的人物永恒定格于最美好的那一瞬間,就像童話書裡精美的封底插畫一般。

因此電影也在精靈和女主沒羞沒臊的幸福瞬間定格了那麼一下。

原著作者和喬治米勒,他們都試圖探讨童話書的最後一頁裡面,還會發生些什麼故事。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我們蹲在廁所時,無奈發現紙手帕隻剩下一張,不得不把它揭成好幾層用。

原作者續寫了一個尾聲,為的是讓定格在高潮的故事軟着陸,并且留下值得回味的餘韻。

姬莉安受到塞西爾故事的誘惑,她和精靈的戀愛遊戲就此開始。

姬莉安帶着精靈回到倫敦,但是故事并沒有過多糾纏兩個人的日常生活,也沒有涉及女主和鄰居老太太的鄰裡糾紛。

倫敦的生活一句話帶過,既然姬莉安和精靈的戀愛故事始于一個故事,始于一場研讨會,始于豪華酒店的房間。

那麼這場戀愛遊戲同樣終止于另一場研讨會,終止于另一間豪華酒店的房間,終止于另一個故事的啟發。

姬莉安在遇到精靈之前,土耳其的學者們為了盡地主之誼,領着姬莉安遊曆土耳其的名勝古迹。

正因為如此,我在開頭才說,原著小說更像是一則土耳其遊記。學者們邊參觀邊講故事,講着講着小說的篇幅已經過半,瓶中精靈遲遲沒有登場。

假如不是因為小說的标題是《瓶中精靈》我極有可能認為自己是看了假的原著。

學者們講着講着故事,就走到了一處名叫阿爾忒彌斯神殿的古迹,姬莉安恰巧站在兩位同樣名為蕾拉的教授之間。

衆人提醒姬莉安,在土耳其如果站在兩個同名的人之間,此時許下的願望一定能成真。

電影裡女主糾結許願不會有好下場,便是出于原著此處。其實,姬莉安當時這麼說,隻是講個笑話逗大家開心。沒曾想,喬治米勒竟然當真了。

玩笑歸玩笑,姬莉安還是入鄉随俗,許下了一個心願。

她許願明年秋天在多倫多舉辦的叙事學大會邀請她參加,并且希望往返機票都是商務艙,還希望酒店有遊泳池。

姬莉安是個明白人,她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且從不辜負任何可以實現願望的機會。

姬莉安和精靈剛回到倫敦便收到了多倫多的邀請函。願望在他們回家的路上早已悄悄實現了。而且願望實現的速度比姬莉安想象的快得多。

會議不是明年秋天,而是今年秋天。商務艙機票和酒店泳池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因此,倫敦在故事裡的作用僅僅是給姬莉安提供一個收郵件的場所,跟郵筒也差不了多少。

此後,故事直接來到多倫多的會議現場。

姬莉安講了一個捕魚人和許願人猿的故事。

這也是一個和許願有關的故事。

許願故事裡的主人公要麼是愚者,許下了不嚴謹的願望,最終被願望愚弄。要麼許願的人是一位智者,智者從不貪得無厭,許下的願望更是無懈可擊。

智者的故事往往定格于主人公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然而漁夫和人猿的故事,卻講述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漁夫靠着一個又一個謹慎且克制的小願望得到了不大不小的宅子,不多不少的仆人,不貴不賤的生意。

他還許願得到一位不需要太漂亮但是足夠善良的妻子。

他生病了便許願驅散病魔,煩惱便許願忘卻煩惱。

漁夫的日子過得剛剛好,可是人猿卻一天天變小。

每次漁夫許下一個願望,人猿就變小一些。

漁夫想許願讓人猿恢複原狀,但害怕這願望有不可預測的後果。

因此漁夫詢問人猿,如果他許願讓人猿恢複原樣會怎樣。

但是人猿受到超自然律法的約束,不能據實以告。

漁夫苦惱此事卻不敢浪費人猿的法力讓他忘卻苦惱,結果夜晚難眠,便在家中遊蕩。

漁夫悄悄來到人猿的房間,恰巧聽到人猿哭訴,它歎息自己時日無多,終将縮小到為塵土。

漁夫是個善良的人,他推開房門許下了最後的願望。

他許願将随後的願望贈予人猿,讓它随心所欲。

于是人猿憑空消失。

幸運的是,人猿替漁夫變出來的家當都還在,并沒有随人猿一起消失。

姬莉安告訴聽衆,這個故事是一位在土耳其認識的朋友講給她的,這位朋友當然就是瓶中的精靈。

演講結束後,姬莉安回到酒店房間,她受到漁夫故事的啟發,将第三個願望贈予了精靈。

夜莺之眼随即融化,化身成滿地的玻璃珠,預示着所羅門王施加在精靈身上的封印,在曆經三千年後終于得以解除。

讓人吃驚的是,喬治米勒不僅誤會了姬莉安解放精靈的意圖,還把自己的誤解拍成了電影後半段。

電影裡面,精靈還真的差點兒變成一堆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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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精靈分明說過,塵歸塵土歸土,那是身為塵之子的人類才有的命運。

身為火之子的精靈,先不說是否能死,即便能死,也不會化為塵土。

也許喬治米勒認為,火之子熄滅了變成煤渣也合情合理。可是人家火之子是從無煙之火裡誕生的,而不是從無煙煤裡面誕生的。

女主為了喚醒變成沙雕的精靈,情急之下使用了第二個願望。

随後女主陷入自責,埋怨自己搞砸了第一個願望。女主因為内疚,用最後一個願望解放了精靈。

這段改編,喬治米勒算是踩上了不解風情的地雷。

如何不解風情,這就要提到恐怖電影《男人》,該片由亞曆克斯·加蘭執導。

電影裡的女主和前夫鬧分手,前夫墜樓身亡,為的是讓女主自責。

直到電影結尾,前夫還是冤魂不散纏着女主,他跟在女主身後翻着花樣的自殘,隻為了再和女主說一句,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怪女主。

喬治米勒在電影結尾的做法和《男人》中前夫的做法是換湯不換料。

《男人》的前夫做鬼都要把屎盆子扣到女主的頭上。

女主面對前夫一再的刁難,給出的回答是一句輕描淡寫,“你說得都對”。

因為女主被驚吓惡心了一整部電影,到結尾的時候女主已經麻木了,徹底對前夫失去興趣了。

原著小說裡的姬莉安,她收到前夫的分手信,信裡面是數十頁的自我辯解。

姬莉安給前夫的回信内容和《男人》女主給前夫的回答如出一轍。

“完全同意,行李打包待取,門會換鎖,祝好!”

喬治米勒幫女主和精靈選的這種分手方式,有點兒不讨人喜歡。

姬莉安講的那個漁夫的故事裡面,人猿雖然有魔法,但是它并非精靈。

人猿承認,即便沒有漁夫許願,化為塵埃也是它的歸宿。漁夫許願隻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人猿和人類一樣是塵土之子,遲早要死。而身為火之子的精靈擁有世界上的全部時間。

姬莉安隻剩下一個願望,她不能像漁夫一樣頻繁許願。

年過五十的姬莉安,所剩壽命超不過百年。百年的時間對于精靈來說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至于空氣中的電磁波,帶給精靈的困擾僅僅是不能全速飛行,就跟交通阻塞帶給人類的困擾是一樣的。

就算是人類遇到堵車,如果不是本身有基礎病的話,也不大可能被堵車氣得爆血管。

姬莉安并不是擔心精靈會消失,也不是為精靈的付出而感到内疚。

姬莉安從漁夫的故事中得到啟發,自己和人猿的命運一樣,遲早會塵歸塵土歸土。

姬莉安希望,她和精靈的故事見好就收,她不希望自己和精靈的故事以她腐朽為塵土結尾。

姬莉安和精靈的愛情可謂是好聚好散,再聚不難。

姬莉安許願還給精靈自由之後,精靈沒有馬上消失不見。

精靈和姬莉安告别之後,也沒有一去不回頭。

姬莉安仍然奔波與世界各國的研讨會之間。雖然時光流逝,可是她始終是35歲的模樣。

有時,姬莉安挑選了心儀的紀念品,卻被誇張的價格吓退。

此時,精靈便會出現在她身後,買下那個天價的工藝品當做送給姬莉安的禮物。

精靈通常不會久留,但是每次離開時都許諾還會再相見。

不過,我們都心知肚明,火之子許給塵之子的承諾遲早會有食言的那一天。

因為人類乃是塵之子,終有一日,塵歸塵,土歸土。

(完)

文/逐年追影(逐年追影 一個研究電影的公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