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前就聽說很類型,而且隐去了藏地文化的特質,似乎久美成列是有意和父親的影像風格在做區隔,不想以“萬瑪才旦之子”的身份被人記住。

但當我看完之後我發現觀衆們還是自作多情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久美成列就會徹底消失在影壇,他的作品必然是影迷不看,普通觀衆更不看,也就能留在家裡他自己孤芳自賞的自娛自樂小視頻。

今年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很多自我标榜藝術片創造者的導演,雖然認為商業片是沾滿銅臭味的髒東西,但是自己的作品要麼用商業标簽宣傳,要麼用商業類型遮蔽藝術片的本質,要麼選用流量演員替心裡沒底的票房挽尊。

同時他們又會在經過了這一系列操作以後,将自己的作品打上“反類型”的标簽,搞得現在的内地院線看起來像軍閥割據,要麼是敞敞亮亮收割基本盤的類型片,要麼是影影綽綽既要又要的反類型片。以至于我現在十分懷疑部分創作者到底還清不清楚“反類型”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反正在久美成列這裡大概指的就是把類型片五分鐘能交代完的信息用實際時長85分鐘,體感時長85年交代完。一般我們對于藝術片超出一般影像的标準在于其鏡頭語言,視聽手法,演員表演,内核表達以及藝術造詣上的發揮。

《一個和四個》中以上方面我認為皆沒有超出此題材之下的很多類型片的發揮,所以我隻能鑒定其為“做失敗了的類型片”。

整部影片就像其中那頭被割掉鹿角,掏掉鹿茸的鹿一樣,空如一具行屍走肉。

有一種你看着他憋了個大的邁着穩健的步子坐下,結果嘩啦一下拉了灘稀的既視感。
我很難理解久美成列在這部電影中到底想要追求什麼,或者想要表現什麼。

他定然是不care類型片觀衆的感受的,因為這部電影節奏很差,情節很水,信息量濃度很低,一部3分鐘短片可以表現地毫無遺漏的内容他做成了長片。

他定然也是不care那些“以父之名”慕名而來的藝術電影觀衆的,因為這部電影内核無比空洞,前一個小時的鋪墊和結局帶出的主題可以說是毫無關系,其中也沒有任何人物塑造,沉浸體驗,情緒刻畫,文化風貌的設計。

仔細琢磨了一下,可能從電影藝術的角度去分析這部電影是偏頗的,因為電影隻是藝術形式,但是它很多情況下承擔的作用,或者被賦予的工具屬性其實和創作,和藝術都無關。

這部電影更接近于久美成列把自己青少年時期的某個春夢泥塑成了一台過家家的舞台劇。

結尾鏡頭給到牆上的時鐘并沒有行走,暗示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男主角的幻想或是夢境,這個角色在全片占據最大量的戲份,卻最工具,最不知存在價值何在,狀态最恍惚,他大概就是久美成列給自己找的替身使者。

幾乎都可以想象到久美成列想象着自己在一個真.暴風雪山莊中遇見一起全員惡人,人人身份成謎,人人自危,互相猜疑的懸案。與此同時現實中剛好又有這麼一部相同架構的小說供他改編,掩蓋自己片場過家家的本質,又恰好父親是藏地電影代表人物,可以利用父親的光環吸引不知情者花錢買票看他的春秋大夢。

他自己完成這部作品的過程一定是十分陶醉的,否則也不會起一個小時又土又傻的範,拍一堆僅他自己可見的“嚴肅”“充滿懸念”“危機四伏”的無意義空鏡,寫無數他想象中說出來應該會十分霸氣,神秘,深刻,充滿解讀空間的低能台詞。

其實倒也不必勉強自己了,垮掉的影二代占這個群體的大多數,陣沒這個實力也沒那個追求完全可以改行,最起碼相比于給觀衆喂屎,做個默默無聞的人社會危害性定然是更低的。

有這閑時間拍自己的春夢,不如替影迷多策劃幾場萬瑪才旦的回顧展,也算替拍出這部戲這件事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