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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春拳絕了”
這個女人是天津武行的大姐大,她說詠春絕了,但是誰都知道,詠春沒絕,有葉問、有李小龍、到今天還有人在學詠春拳,反而絕的是天津武行,是武林傲骨,是俠肝義膽、古道柔腸,連江湖規矩都絕了,但江湖還在。
什麼是江湖呢?
有一句話确切點到了主題:隻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
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權力和争鬥無處不在。而資源永遠是被争奪的東西,是權力最喜愛的東西。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處職場,也同樣被江湖困擾。職場中的江湖不比電視劇裡的差,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以電視劇裡的劇本又怎會脫離生活。

嫉妒,背後論人是非,這樣的事情在我剛畢業的時候經常見的。随着工作時間長了,這樣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有時候被迫顧及自己的利益時,我才會搭理他們,不然的話,我就是在浪費時間和人生。人和人的想法總是會偏離預期的軌道,不謀而合這個詞永遠不會在我和他們中間發生。
回到電影中,當你知道這部電影講述的是關于武林與功夫的題材時,很自然就會想到這等于就是一部男人戲。
《師父》從頭到尾,幾乎都飛揚着男性血氣方剛的汗水與血性。你将會看到廖凡非常“李小龍”地擺出一副鼓脹着背肌的打鬥造型,會看到宋洋裸露着胸肌訓練和比武,會看到金世傑、黃覺、戴立忍等一衆男人在銀幕上揮灑着雄性魅力。

那必須先認識一下《師父》這部電影的導演——徐浩峰,編劇,是小說作家,影視導演,還有一個身份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也是最關鍵的身份,他在中國武術界小有名氣,是真正江湖武林的後裔。
“我呢?嚴格來說是沒有師傅,我二姥爺李仲軒他是北方的形意門的嫡傳,但是他是他會八卦掌,知道了這點八卦掌的知識,在我《一代宗師》的時候幫了很大的忙。梁紹鴻是公認的沒有疑議的八斬刀的傳人,我的那個詠春八腳、六點半棍的理法,八斬刀的幾個刀型都是他當時教的,所以我就拿八卦的這些東西去跟他教的詠春去推敲,一推敲之後呢,就折現了。等我這個《師父》公映的時候,讓梁師傅看看我是否推敲對了,呵呵。”
徐浩峰這部《師父》是發生在上世紀30年代的故事,是那個軍閥混戰,武林末路的江湖,其實完全和今天這個沒有硝煙的江湖一模一樣。我們就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看,這個就在你我身邊的江湖世界。
故事首先從兩個自以為是但還不算油膩的老男人說起:
南方小公司老闆,他到天津的目的是開個分公司,然後加入天津武行集團,把南方詠春小拳種發揚光大。鄭山傲在中國武術之鄉也是當時武術集散地的天津,他是武行集團的董事長,整個天津武行集團由19家武館組成,也可以看做是19家同行業的企業聯盟。
陳識是個來自廣東的南方小公司老闆,他到天津的目的是開個分公司,然後加入天津武行集團,把南方詠春小拳種發揚光大。

“詠春拳。”
“沒聽過。”
“南方小拳種,一代三五人,小得不能再小。”
“想在天津做大了。” “那得 您點頭。”
“哈哈哈”
這個時候,鄭老董事長表态了,你們公司實力不錯,産品過硬,服務也好,但是你們是外來的公司。我怕天津武行集團容不下你!
“再晚兩年,我也打不動了。”
“不用你打,被你提了的武館不會容你,按規矩來,教出個徒弟打。”
你的規矩是什麼?就是你可以在天津開分公司搞業務,隻要用你自己的實力,收購我們武行集團19家公司裡面的一半,也就是九家公司,我們就認可你,讓你的公司加入武行集團。
但是呢,你最好别自己幹,找個天津本地人,做CEO。
“我幫你挑一個吧!”
“不容我,能容他?”
“徒弟得本地找,天津人容天津人。”
初到天津,你還需要一張在天津開分公司的牌照,那就是你得娶個天津女人。
趙國卉,天津人,17歲時未婚先孕,孩子走失,即将成為陳識妻子。

“我娶你。我在天津住三年。”
“然後呢?” “跟我回廣東,不願去,留給你一筆錢。”
“這不是我最好的命,我最好的命,是被一個來吃飯的巴西人看上,嫁到南美種可可。”
想買到這張天津牌照,肯定是要花點代價的。有一天你不在天津玩了?人家女人也要有個安家費嘛?
“談妥了?”
“這個數。”鄭董事長比了個八。
婚姻看似是交易,但人家女方可不覺得這隻是交易哦。
“有言在先,我在天津做的事,不要問,猜到了,不要說。”
“我是嫁人,不是賣身。你得給我句話,見你的心意。”
“今日起,我以你為約束。”
徐浩峰拍出的天津女人的個性,其實就是當代女性的性格,結婚呢,我要你的工資卡,不是為了錢,是要看你對我的态度,對未來咱們組成的這個家庭的态度,所以老江湖都懂的。
背着老婆可以藏私房錢,但是被發現了,态度一定要積極正确。
“一個月陪我逛一次街,去一次螃蟹。”
“逛街不買東西,螃蟹...”
“天津九條河,螃蟹比大米便宜。”
“螃蟹管夠。”

背井離鄉在大城市開公司創業,又娶了個這麼好看的本地媳婦兒,那肯定要受本地人排擠嘛!這個時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公司有實力,誰來惹事也不怕。隻要努力,公司稍微做出點業績,就有人來投奔了。
耿良辰,天津貨拉拉。廣東詠春公司天津分公司CEO
“高手啊,怎麼招惹了混混?”
“女人漂亮呗!”
雖然一開始,可能不是圖公司的發展前景啊,就是圖老闆娘好看。
“大姐。”
“我是來比拳的。”
“看了正臉,挨打值了。”
但是,有理想有能力的年輕人,老闆都喜歡,業務不行,可以學嘛。
“你不學拳,可惜了,以後跟我吧!”
有了自己的人,陳老闆就要和鄭老董事長說了,你給我介紹的這個CEO我不用了,沒才華,我自己在本地招聘了一個前途無量的CEO。

段銳,天津武行集團及天津雙面間諜
“師父。”
“别叫我師父。”
“你,我不教了。”
但姜還是老的辣,鄭董事長告訴陳老闆,你要不用我的人,你自己也不太好辦吧!
“有些事兒,本不想說,天津武館十九家,踢到第進八家,館長們聯名請出一位高手擊敗此人逐出天津。但我們承認被踢八家的戰績,此人師父可以留下開館,如此,小拳種揚了名,天津的l臉面也保住了。”
陳老闆想着,反正都是利用,用一個好色小人。
“毀了,不可惜。”
他能力強,成長快,等他替我收購你們天津武行集團九家公司,我就解雇他,把他趕出天津去。事雖如此,但是老江湖,人家憑什麼幫一個外人呢?人家還是有老江湖自己的一副算盤。
“聯名請出的高手會是我。我老了。隐退前,想再赢一次,這輩子我就圓滿了, 這是我最後戰,不能有意外,你徒弟會的,我都要會。”
“今日,叫你聲師父。”
由此可見,在男人的江湖裡,面子,都是給外人看的,裡子,都是背後的操盤,江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為了利益,身份、虛名都不重要。

“我覺得我拍《師父》要奉獻給大家一個新的東西,就是我得奉獻給電影觀衆一些值得看到的,所以我就想把這個,當時在天津流行的這個挾刀揉手,這個比武的形态,把它公開下來!”
看似忠實老實的部下,有可能就是競争對手,安排在你眼皮子底下的内鬼,這個一開始鄭董事長介紹給陳老闆的段銳,是鄭山傲管家的兒子,鄭老把他心腹親近之人,其實,他是軍方的卧底。
軍方,其實就是當時的地方軍閥,他們既有武裝力量,又有境外資本。還和當時的國民政府有着暧昧的從屬關系,有槍有錢,有政策扶持。想獨霸一方,差的就是本地的人脈和民心,所以軍方一直想吞并天津武行集團,這樣他們就是天津,最大的勢力了。
林希文 天津軍方督軍副官
這個林副官是鄭山傲董事長的徒弟,所以鄭老一直認為軍方是被自己控制的,殊不知江湖險惡,無情,自以為是的代價就是一敗塗地。
師傅,可以利用徒弟玩潛規則,徒弟自然也可以出賣師父借機上位。林副官假借給督軍錄像為名,偷襲鄭山傲。而他戰勝師傅的錄像就是逼鄭山傲下台,從此軍方接管天津武行集團的證明。
用你們武行的規矩,接管五行,林副官名正言順。護黑手。
“ 它裡面這個都是江湖黑手,因為我現在想的就是林希文打鄭山傲,他其實是打不過他的,他就用這個江湖狠手。”
“ 就是我覺得我打不動了,你對方有很兇險,我不是别你的胳膊,我是别你的脖子,這個就是交手。”

鄭老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個徒弟手裡,老企業家最終被年輕人擺了一道,這一切都是早已預謀好的,有組織,有計劃的,那麼隐藏在幕後的操盤手究竟是誰呢?
100年前的江湖打打殺殺,100年後的江湖爾虞我詐,時代變了,江湖沒變,男人可以利用女人,女人也可以算計男人,幕後終極boss —— 鄒館長。她已經去世的丈夫,是正山坳之前的天津武行集團董事長,現在鄭山傲隻是個等着退休的老董事長,管理和帶領着天津武行集團19家公司的人。
可是她,她當然想成為天津真正的江湖老大。
“年輕人出名,可以打别的門派,也可以打自己師父,叫謝師禮。”
“是你的注意。”
“我跟你交情深,你徒弟請我勸勸你,事先我并不知情。”
“他在軍界,不在武行,這麼做是為什麼?”
“江湖事,事過不問因由。鄭大哥,您是老江湖,不問了吧!”
原來這個女人一早就知道鄭老董事長和陳識老闆密謀的事,天津武行從來不教真本事,不賣真貨,主要是怕公司核心機密外露,陳識想教真的,想把自己公司的詠春業務發揚光大,那麼這個規則破壞者就得由他來做。
“ 我年輕學拳,發過受秘誓言,你呢?”
“一生最多真傳兩人。” “如果我們再不教真的,洋人早晚研究出來,我們的子孫要挨打。”
“你教?”
“不敢,天津的師傅都不敢,需要一個外來人先犯規。 你答應教真的,我讓你開館。天津武行的頭牌,我當了三十年,隻想隐退前做件造福後人的事。”

但是想做江湖老大的鄒館長,怎麼能夠容忍天津武行集團, 所有的事情都由這個馬上要退隐的鄭老頭去操盤呢?她要占有主動權。
“武館不出人才。因為我們不教真的。”
“拳術自古秘傳,廣招學員的武館是生造出來的,政客做政績,商家做民聲, 等他們做夠了,不再捐款,武行的繁榮也就斷了,好日子不長,何必認真。”
那麼扳倒鄭老頭要做到兩點,第一步是利用軍方勢力,也就是外來資本,稀釋他的股份。
“我給習武人找了條出路,我改良的清朝铠甲,會成為部隊刺刀訓練的護具, 武館必沒落,前途在軍界。”
第二步,當然就是聯合林副官讓鄭老頭的名聲掃地,再利用媒體把這個臭名聲炒得人盡皆知。
“鄭大哥!這不是鄭大哥嗎?"
“林副官不但是軍界人,本就是咱們武行人,他的武功,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徒弟超過師父,青出于藍。鄭大哥以前是什麼地位,林副官就是什麼地位,沒人反對吧!”

善後的事兒也滴水不漏,給鄭老董事長一些房産地業,您老就安心退休養老吧,當然,您老要是有個江湖好漢的骨氣,可以不要!
“他拿走我一輩子的名聲,幹嘛不要。”
鄭老頭搞定了,對于那個外來的陳老闆,先給你個下馬威,你任命的CEO耿良辰在天津到處開展業務。踢我們的館,搶我們的生意,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徒弟踢了七家館,戰績非凡啊!”
“天津的年輕人,我管不了,後悔教他。”
“不是你的意思?”
“我有活兒幹,有女人養,何苦招惹你們啊!”
認慫了,是吧?好的,你公司可以進天津武行集團,但你這個分公司的CEO徒弟,就得由集團來決定怎麼處理!
“北方規矩,怎麼處理你徒弟,我們代表武行表态,留下邊上的是朋友,留下中間的是敵人,對敵人可以不擇手段。”

這時候,CEO耿良辰還蒙在鼓裡,一路過關斬将,分公司風生水起,踢了八家館,相當于收購了八家天津五行集團的分公司。他以為是自己被人嫉妒,在街頭尋仇,找他打架,其實不知道樓上的董事長師傅都開始認慫了。
事情鬧那麼大,連天津武行集團老董事長鄭山傲都被搬倒了,你以為還是讓不讓你的公司,進入天津開展業務,這點事這麼簡單嗎?此事已經關乎我們全天津的榮譽了!
陳老闆知道事情嚴重了,不得不慫。
“我們師徒離開天津,永不再回,能否放過他?”
最毒婦人心,現在,陳老闆由不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的分公司CEO徒弟必須解雇,你!在天津開分公司,繼續留在集團任職,霸道總裁就是這麼霸氣。
“你徒弟踢了八家武館。我們連師傅帶徒弟地趕走,天下人會說我們霸道,我們支持你開武館,至少一年。”
“一年後?”
“你走,不攔。我們是武行,不是政客黑幫。他活着離開,有傷無殘。”
“在北方的這個武林裡邊,就是他赤手空拳地跟人打非常罕見的,好多練武術的人不幹打沙袋這種事情。有些著名的打架的狠手,他的手上連一個繭子都沒有,他行走江湖,和跟人比武的時候,都是帶一個小的器械,各種各樣的爪或者是一個匕首。”

“比一下,用兵器。”
“江湖兇險,沒有說我一拳把你打倒這回事,就是說我得一下上去之後,我就得把你捅死,這就是江湖。”
陳老闆要是老老實實、做個靠行業潛規則,謀點私利的生意人,他不會那麼難受。女人是開公司的牌照,徒弟是任意利用的廉價勞動力,自己隻需要竊取勝利果實,就能相安無事,可他認真了。
“二十三歲,我師傅請我喝咖啡,說【你是一個門派的全部未來】這句話,我今天說給你聽。”
不光對徒弟認真,對女人也認真了。
“知道你孩子的事...”
“都說一生下來,就讓我爹媽溺死了,沒有,給被人販子抱走了。我那時候小,不知道難過。三年前,忽然很想這個小醜。”
“想?我們就找回來。”

趙國卉把下巴點在陳識肩頭,是動心,也是試探。
主角光環就是帥氣,一邊幹公司的業務,一邊談戀愛表白,是不是CEO級别的精英人士都擅長這一手呢?
“我給貨船當保镖,南陽浪蕩了十三年,”
“家裡房産不是毀了,就是給人霸占,費大力要回一棟老樓,從這樓梯起,我要重振家業。”
“但去年師父過世,我沒給家人盡過責,也沒給師父盡過責。以為拳法揚名,成敗都快,便想先報師恩,在整家業。”
“耽擱久了,這棟樓又會給人霸占,我一定會廣東。”
“沒說過留你。”
你是老闆,我們是露水夫妻,我不跟你回廣東的,我還要等我被人販子抱走的孩子,回天津找我呢!女人呐,都是嘴硬心軟。
“這輩子嫁過了,多謝。你是神的一手安排,你走了,留給我張照片。”
耿良辰才是江湖上的年輕人應該有的樣子,一條好漢,一身傲骨!可惜啊,這種人在江湖中總是受傷最深,活得最短的,因為他太認真。
“前面教堂有醫生,走太快,匕首會劃爛腸子。治好傷,南下北上,永不要回天津,這是武行對你的懲戒。”
“我哪兒都不去,我在天津活了二十多年,一聲吓唬,就不要家了,還是個人嗎?”
“想讓我瞧得起你,往天津跑五十步。”
“抽根煙,破破血腥味。”
“诶。”
“頭兒!”
“停車!”
“這麼跑,活不成了。”
“回去打個電話,讓刑偵隊手屍。”
“是、”

江湖上說,認真你就輸了。徒弟輸了,師傅從徒弟死的那一刻,才真正覺醒成為了師父。
“我跟你們一樣,也盼着耿良辰,早日毀了,打完八家,被逐出天津,毀一個天才,成就個門派。”
“我不是他師父。”
徐浩峰之所以給耿良辰取這個名字,代表了武林最後一絲耿直剛正的骨氣以及稍縱即逝的良辰美景,而師傅陳識的一個“識”字是代表了見識。
一開始識時務而後識自己,識天地。鄭山傲不必多說,自然是代表舊武林、舊江湖、舊時代的那份遠去的榮耀和江湖地位。
“天津沒我這号任務啦,躲着不見你,沒臉見。”
鄭老董事長沒了名聲,卻有個善終。
“我今天是早晨去巴西。”
“後半輩子種可可。”
“有個人陪我走。”
怕國外公司竊取公司商業機密,那就直接把國外的競争公司收購了呗。
“兄弟,送到這吧!”
陳老闆,想要有個善終,可就不容易了,他想把徒弟當做棋子,結果自己才是那個棋子。

鄒館長利用林副官扳倒鄭山傲,再利用陳識除掉林副官,自己成功上位,成為江湖老大,連對手養的狗也要重新收編。
“段銳,我查出你了,你是鄭大哥管家的孩子,跟着姓林的,算計自己的主子。姓林的已死,你沒有根基,混不了軍界,給你條活路,入武行。”
“以後我跟您了。”
“我這是替鄭大哥打你的。”
唯一的問題,誠實必須死,隻有他死了,鄒館長才能給軍方一個交代。
“有目共睹,你殺死了林副官。”
“好像是。”
“多謝,大家感你的恩,你得死在這,可以提個要求,我一定辦到。”
“來了很久,沒跟天津的高手較量過。”
“好,我一定讓你看夠 —— 北方的刀。”
江湖中人,兵不厭詐,你給他一口氣,他就能翻身。
“南方人,不可信!”
更何況,還有人給陳老闆祈禱呢,就說是女人嘴硬吧,口口聲聲說不跟陳識去廣東,這行李都收拾好了。
“今天我求一個人活着。”
“這個人離我兩百米,我心念不強,再遠,怕不能應驗。”
這次的終極BOSS戰是師傅給徒弟報仇,目标也不是一對一,是誠識對整個天津武行的挑戰。冷兵器眼花缭亂。先是日月乾坤刀大殺四方,再是詠春八斬刀見招拆招。

嶽飛刀、三尖兩刃刀 —— 凸顯長兵器的雄輝霸氣。
八斬刀 —— 以短克長,趕緊利落。
柳葉刀的刀彩并非裝飾,而是變化多端的杠杆兒。
方天畫戟與單刀的合縱聯恒,單峰劍與八斬刀的形神相似,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連最開始無法用八斬刀破解的戰身刀,也最終被陳識解鎖鎖新技能,繳獲新武器。
子午鴛鴦钺後,迎刃而解。
沒掉一根威亞,沒有一個空翻,這才是中國武術,交手最真實的樣子。
“械鬥是更能體現交手這個概念的,就這是真正倆人身形一交錯一打,緻命的一刀就是一下。”
對待段瑞的手槍,陳識也隻需要一秒制敵,最終,陳老闆逃往火車站,逃回廣東,他認為自己遵守江湖規矩,對方也要遵守規矩。孰不知誰是老大,誰才有權定規矩!
“此人,傷人不傷命啊!”
“他的命,天放,我不放。”
到了車站,見到和誠識走散的趙國卉,兩個女人還是江湖氣息滿滿的嘴硬。
“你男人做了什麼,知道嗎?”
“知道什麼?”
“他犯的事,我擔着。”
“老規矩,逃了,就等于死了,事情完了。”

現在的鄒館長正式成為天津武行的大姐大了,她寫了封信給陳識,附上了那半個耳環。她要告訴陳識的意思,用現在話說是這樣的,你陳老闆來我們天津開分公司,使得天津武行集團遭受了很大損失。但是這些損失,我們能承受得起。
你掙到了錢,也知道很多我們天津市場的秘密,我們損失的一切算是封了你的嘴,你一輩子都得隐姓埋名,保守你在天津知道的所有秘密、你逃得再遠,也逃不出江湖。
“你寫了什麼?”
“都是客套話,寫什麼不重要。”
“南北遙遠,他會遵守這默契?”
“會!他有女人。”
在徐浩峰的江湖世界觀中,師傅和師父到底區别在哪兒?
“ 師父跟師父那個涵義在哪裡?真正的師傅,你要跪拜師父。師傅跟徒弟的榮譽與共的,在所謂古代的武林江湖裡面,這一點很重要,所以,徒弟不能給師傅丢臉。徒弟出事,師傅要承擔所有的責任,但現在往往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誰都叫師父,誰呀,他就是我徒弟,那不不對的。”
“ 實際上你拜師,不單單簡單的隻是在專業上對你進行一個授業,他更多的可能是指導你所人方面。”
“ 這就是中國以前的人倫,就是師父是對學生的人格,然後他的才華,尤其是對他的意意志力,就是所謂修養,就是他要對這個直接負責。”

電影中的師父與徒弟可以從相互利用到相互理解,相互認同,可現實中的江湖比電影還要熱鬧,還要殘酷。
“ 徒弟,分三種,一種是學徒,第二個是兒徒,第三種叫叛徒。”
江湖因為大人物的明争暗鬥顯得兇險,江湖也會因為小人物的有情有義,顯得浪漫,所以時代更叠,江湖不衰,哪怕隻是街頭茶攤打工的小白領,隻要她有護身匕首,一般人就欺負不了她。遇到喜歡的人,她敢愛敢恨,遇到大人物,她也能把握住說話的分寸。
“姑娘,送我吧。”
“您來天津當官的吧?給了您,您可得給他做主啊!”
“你怎麼為他說話?他定是條好漢。”
而腳行的兄弟們,更像是過了氣的古惑仔社團,加入我們就一起靠力氣幹活,想走,你就得講規矩,不講規矩,我們人多,你得挨打。
當然,行走江湖義氣當先,你幹了我們一份活,就是我們的兄弟,你要死了。兄弟們,不僅幫你下葬,還要給你報仇,這是出來混的規矩,也是做事的分寸。
“陳師傅,你要做什麼,我們聽您的,小耿臨死前推了大車,幹了我們腳行的活兒,就是我們腳行的人,他的仇,我們管。”
江湖中最平凡的,莫過于這個小天使,它流落街頭,被老闆收留,想讓他陪着老闆娘,沒想到老闆娘怕它。老闆有事要做,隻能放它走,它不走,反而要用真心感動老闆娘,讨老闆娘喜歡,老闆娘慢慢接受了它,帶着它一起去找老闆。

混亂之中它寸步不離老闆娘,直到老闆娘讓它去追老闆,它沖了出去,追到老闆了,它告訴老闆:“ 老闆娘嘴硬,她其實已經打算跟你走了,咱們快去找她吧! ” 老闆說 :“ 很好,你的任務完成了,你自由了。” 它卻說 :“ 老闆,我既然了你,就跟你一輩子。”
于是,因為做人有分寸,小天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何為分寸,交手要有分寸,點到為止,說話要有分寸,不卑不亢,做人做事,更要有分寸,江湖規矩是死的,分寸是活的。
“老一輩的道德,除了考驗你是個好人、壞人之外,它更多的是要考驗你辦事的分寸感,這就是我拍《師父》想表達的。”
《師父》這部電影的确是在講逝去的武林,是在勾勒酣暢淋漓的功夫,但裡頭流淌得更多的,還是徐浩峰對于逝去武林的某種惋歎,對武學傳統的一種重拾,更有對于人的規矩、社會的規矩、道德的規矩的一種重申。
但徐浩峰講故事的方式,則不像一個一闆一眼講究套路的武者,倒更像是一個喜歡随性發揮恣意表達的詩人。
《師父》有可能不會是大衆歡喜的,但卻一定是有價值的。如果你也覺得武術是中國文化的一個重要部分,那麼,你會認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