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是種病

文青是一種在人群裡會犯尴尬的病,或者說是一種不由自主的不合群,當然它并不高貴,可能還經常讓自己和周圍的人感到不好受。

它的構成通常還需要至少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當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落空的時候,它可能也很難維系,就像中途,男主決定去找份正經工作的時候,氣氛就開始變了。我也從那裡先退了出來。

碰到相似的人開始時是愉快的,但是相處起來是局促的,長遠來看是不合理的。

因為,如果存在幾乎完全一緻的人,而人們實際上最害怕照鏡子,或者說,看到的自己或是以前的自己。很多時候看到作品裡和自己相似的角色,我通常會有兩種相伴的感覺,驚喜和尴尬。和完全一緻的自己相處大概也不會太好受。

但實際上并不存在完全同頻同樣的人,女主看煤氣罐會睡着,男主也不喜歡看木乃伊(害怕服務生知道他看)。從一開始就隻是自認為的靈魂契合,就像一廂情願地認為在聽同一首歌。就像開頭裡五年後他們也異口同聲地說出那個比喻:

一人一隻耳機,看着是在聽同一首歌,其實聽到的是不同的歌。

我其實很好奇他們站起來走向那對情侶時看到彼此時是什麼感覺。

開始亦是結束

非常喜歡裡面引用的不知道哪裡來的一段話:

開始亦是結束的開始,相遇總是伴随着别離,戀愛就像是筵席終會散去,所以戀愛中的人們,隻是帶來各自喜歡的東西相對而坐,隔着桌子聊天罷了,苦苦作樂罷了。

直線追擊運動中,兩個小球靠的最近的時刻,或者說相遇的時刻,也将是它們開始遠離并且再也無法相遇的時候。而靠近的過程是讓人ドキドキ(dokidoki,心跳加速)的,而相遇之後,就可能是那種盛烈逐漸消退的時候。好像可以用來解釋戀愛為什麼總是在暧昧期最為美好?因為它還在靠近的過程。

另外三島的奔馬離的一段似乎可以作為補充,結束的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人們對于共同的回憶往往能熱烈地談上一個小時,但這不是簡單的聊天,而是原來僅屬于自己的懷舊之情找到了可以分享的對象,從而開始的一種憧憬已久的獨白。各自獨白一番後,突然發現彼此好像各在斷崖一岸,早已無話可談。

這段似乎解釋了逝去後的情況,就好像兩列同向列車,偶爾的并行,兩個人各自隔空喊話,但是實際上誰也聽不到誰,想被列車的聲音掩蓋,但是他們激動地望着對方的臉訴說。| 似乎這段被我引用了好多次。

不知怎麼的,我不斷感受了到時間的流逝。

在他們如煙花般相處的那一年裡,男主中途冷不零丁地突然旁白了這麼一句。有種無常感,這種無常感的起源于死亡,或者說存在的消逝。簡單來說男主意識到這種時間總是會結束的。

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電影是剛剛好的,每長二十分鐘,都是一種折磨。最終停在一個`1:02:06`, 當男主說完"畢竟沒錢不就買不了書看不了電影了嗎?我會好好工作的。"

有點突然戳中我現實的骨感,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應該也不能再看了。

從這個點往後,電影的濾鏡,氣氛,男女主之間的相處大概也會一轉而下,我暫時隻保留我對煙花綻放時那束美好的印象,而不去看它消逝和墜落的過程。

如果我更年輕一點(比如高中的時候),我大概會熬着把電影看完,然後恍恍惚惚地代入,恍恍惚惚地感傷,恍恍惚惚地向别人推薦這部電影。就好像我以前喜歡《我想吃掉你的胰髒》那樣。

但現在的我,好像一點也不羨慕電影裡他們最初的關系。大概也不會再為胰髒而掉眼淚了。

看的過程我心裡一直有個聲音:

文青戀愛真的好麻煩啊。不要試圖讓每個人理解自己,不要試圖讓一個人理解自己的全部啊,真的好麻煩。

深度共鳴不一定需要表面合拍

而且有個很有意思的觀點吸引了我,表面合拍。

他們倆從開始隻是“表面的志趣相投”,其實想法看法都差很遠。從開始就可以看出他們在現實中是比較孤獨“小衆”的存在,人都是渴望被認同,開始時發現這麼多共同愛好時候欣喜的無話不談,但也因為太渴望被認同,也選擇性忽略彼此的不同:她并不喜歡看燃氣罐,他也不是很喜歡木乃伊展覽。 - 路人abcdf

非常精準,也讓我忍不住想了想什麼是彼此真正的想法,什麼是表面的想法。即使習慣喜好完全的不同的人也可能深度共鳴和理解,有共同喜歡的作品的人卻可能因為看法不同而吵起來。但我暫時沒有這個煩惱(暫時不談戀愛),所以也沒有深入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