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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日子》,馬小軍和夥伴們那一場戲谑的戲碼之後馬上又正視鏡頭,直面觀衆,告訴你,哦不好意思,我的記憶可能會錯亂。二者都用這樣的方式讓人馬上去想,這究竟是真實的嗎,亦或隻是主人公的一場夢呢。中間部分餐廳的兩個情節也非常經典,其一是三個人在餐廳坐好,然後發現現在沒什麼可聊的了,之後有人提議,那不如我們就一分鐘不說話吧,這之後電影真的就完全安靜了一分鐘,是的,這一分鐘完全什麼聲音都沒有,甚至餐廳内任何其他環境的聲音也是沒有的,這塑造了很強的在場感,讓人驚呼“還能這樣拍”的同時不得不敬佩導演這種巧妙又大膽的處理。還有就是全片中我最喜歡的一部分,也就是三個人一邊合着音樂,一邊保持着相同的節奏跳着搖擺舞(我并沒有仔細研究過暫時叫它搖擺舞吧),一邊三個角色的獨白一個個響起。有畫面,有氛圍,有心理,又自然又歡快的一組鏡頭,據說後面《低俗小說》也有向此緻敬的片段,同樣也造就了經典。當然還有阿瑟和弗朗茨玩鬧時阿瑟戲劇化的倒地動作,和最後阿瑟被擊中後像不倒翁一樣走了好幾個交叉步才真的倒下。

在一個百無聊賴的白天,三個人約好打破遊覽盧浮宮的最快記錄,于是我們看到了他們張開雙臂手拉手在盧浮宮奔跑的畫面,仿佛他們的靈魂隻有在張開雙臂時才得以歸位,那是一種極緻的自由和反叛,世界都是他們的容身之處又都不是他們的容身之處,就像無處可落的“無腳鳥”。

看完電影之後,我又找來梁文道《八分》的一期講戈爾達的音頻節目輔助我理解,裡面講道,當一個人在欣賞一個作品時,評價他能不能看得懂,其實是牽涉到很多認知背後基礎的假設,比如很多人看畫,看不懂抽象藝術,是因為他覺得畫一定是要模仿現實中有的東西。而戈達爾的電影,嘗試的就是打破秩序,建立全新的認知,或許比起情節和人物性格,以逐漸變化的人物精神狀态作為指引,是理解它的一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