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羞,那封信我從未寄出”。
在我們這一生中,我們會與數之不盡的人擦肩而過,或許在某一刻我們會陷入一時的荷爾蒙驅動下的所謂愛情,但我們尋尋覓覓,從未真正找尋到,何為愛。
人生之一大幸事,往往就是在青蔥歲月,與他人相遇,與他人邂逅,與他人交心,産生愛的火花。
這或許就是這部電影令無數人為之動容的最大原因,因為它為我們營造了一場名為青春的夢境。在夢境之中,來來往往的是屬于青春的面龐,在其中所蘊繞的是一種至真切的愛,純潔,無一絲雜質。
影片在鏡頭上,或多或少都蒙上着一層白霧,在白霧的盡頭往往有一抹熾熱的陽光,有時是一個光點,有時是一個面,橫切在畫幅當中,以暗部的銷聲匿迹,營造一種視覺上天堂般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影片的鏡頭語言,在清麗素雅的色彩當中,用人包容于景的畫面比例,勾畫了一場屬于愛的夢境。
從認識到實踐往往是一個階段性的過程,然後回憶是什麼讓我們去觀看這麼一部影片時,或許更多的是我們看到了影片中驚豔的宣傳鏡頭以及具有獨特日本審美的海報。
因此,首先,整部影片的用色,鏡頭,視覺感受往往都是我們在讨論這部影片伊始所繞不開的話題。
遠山青黛,雪景遍布,人如點般播撒在鏡頭中,這一系列場景毫無疑問能夠勾起我們一種閑适的心理感受,同時帶有一絲絲的涼意,這種涼意并非是指恐懼,心悸,更多是指“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浸人心脾的涼意,而這也就構築了觀影時的最初心理感受。
到人的層面,影片鏡頭以一種慣有的中國山水,又或是日本審美的揮毫感,大面積呈現這個客觀世界,同時将人恰到好處而又不喧賓奪主的放入鏡頭之中,人與景融的同時,情也逐漸孕育。
在特有的wabi sabi審美中,影片的劇情也頗值得玩味。
是什麼讓我對你一見鐘情?又是什麼讓你對我依依不舍?又是什麼讓彼此在分别許久之後再次感受到對方的深沉的愛意?
毫無疑問,是愛。在影片中,有人是付出者,有人是收獲者。有人将自己的心掏出,抛入那泛着清波的池塘,卻不見一絲漣漪。有人在内向構築的高牆中,将自己的心層層封鎖,不敢稍示他人。
這一切構築了所有的遺憾、重逢、相愛。當未亡人将自己對戀人的滿腔懷念,投入到一種略顯無助的索求當中。即,把飽含着自己對戀人的思念的信,寄回到他曾經的家中,期望自己的心聲直抵天堂。
很多時候,我們盲目地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而影片當中,好巧不巧的,這一略顯無助的舉動,偏偏收到了回響,好比天堂之音。
這一略顯烏龍的情節反而勾出了曾經淹沒在回憶當中的一個懵懂少年,對于與自己同名同姓,甚至性格相似的女生的至深愛戀。
影片看似是未亡人與藤井樹的書信來往,但更多的,似乎是藤井樹對于自己曾經有過的一段心動,又或許是另外一個藤井樹的心動回憶的探尋。
那一段段,因為同名同姓而導緻的窘迫,戲弄,沖突,都構成了那男孩眼中看到女孩時散發的光亮。他對她的愛是毋庸置疑的,而他卻從未表現,當我們知道的時候,或許已顯得無濟于事,但依舊讓熒幕前的無數人,幡然淚下。
或許一定程度上我們忽視了未亡人在整個探究的過程當中,内心所受的煎熬。
由一見鐘情而起,由相互愛戀維持的感情,在遭受戀人死亡的打擊之後,曾經相愛的理由,在一番又一番的書信交往中,在一段又一段的回憶當中,受到了無數次的挑戰。
她的内心煎熬是無可置疑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隻是藤井樹的一個替代品?這一切相愛,是表象,還是現實?
很多時候,每個人的生命對于自己往往是最微不足道的。在人的成長發展過程當中,與這社會,與他人所構建的情感聯系,如同将一個圓的表面,拆分為無數個點,每個點所延伸出的每一條線,與他人構築起聯系,在經過無數次的交流中,自己的存在,成為了與他人聯系的存在。自己的存在受到了解構,成為了社會關系的依托。
這一切也更讓我們深刻的感受到,在藤井樹死之後,身邊人說感受到的痛苦。在對博子境遇以及思想進行探究與思考後,更深刻地感受到,那溫婉的性格下,那嬌小的外表下,在茫茫雪山中發出的一聲聲呐喊,其中蘊含着内心的崩潰,炸裂,失意以及懷疑。
與此同時,整部影片并非單純地對于藤井樹過往情感的追尋。其中還穿插着許多包括:一位父親對于失去孩子的悔恨以及在藤井樹身上得到救贖,還有滿腔深愛卻在無數次陰差陽錯中錯過卻依舊堅守的男二,甚至還牽扯到一家人與老屋的心理糾纏,以及代際之間由不理解到溝通一緻和諧,由矛盾到解決的過程。
因此,在對影片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分析之後,我們會發現它的思想内核并非是如同火山噴發那般激烈,以點的形式爆發,更多的是仿佛針灸般,在很多個點上給予情感上的共鳴,給予情感上的宣洩,讓整個觀影體驗顯得深刻而又扣人心弦。
缺失了上述任何一部分,整部影片都無法與産生如此深刻的共情,都無法承載大多數人對于感情的純真夢想。
以美為基礎,以男女之情為催化,摻雜入父子之情,母女之情,甚至單純的仰慕之情。
這一切,構成了這一封感人至深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