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過程中,想不明白的是導演為什麼要用一個從鄉下剛剛來到大上海,從未見過世界的小孩子的視角,同我們一起去經曆者7天的巨變?在這電影中,小男孩水生并不是推動劇情發展的人物,似乎一直遊移在黑幫鬥争之外的觀衆,像《刀鋒》小說中的毛姆本人一樣,連接起電影中的故事和電影外的觀衆。

影片以剛剛到大上海的鄉下孩子水生的視角向我們展開了叙事,當稱之為“上海”時,它更多作為一個現代性的城市名稱而出現,而當稱之為“大上海”時,它背後讓我聯想到的是黑幫林立的上海灘,是燈紅酒綠的歌姬舞廳,是十裡洋場的煙花地,是遠東第一大城市,是一個物質欲望的“罪惡都市”。

電影的前半部分,便是讀這種“大上海”印象的固化,而後半部分導演将鏡頭對準了一個類似世外桃源般的鄉村小島,淳樸的翠花嫂和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即便是浸染在紙醉金迷的舞女也換下來了妖娆豔麗的大衣,以一副鄉村婦女的形象在蘆葦飄蕩的水邊和孩童唱着《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童謠,讓我們看到了在城市人嘴裡口口聲聲說的“鄉巴佬”,現實卻是簡單純淨般的詩意的存在。

影片結尾,依舊是通過被倒吊着的水生的主觀視角,在去往大上海的路上恰好是颠倒的世界。幾個蘊藏了開豆腐店夢想的銀元抖落河底,就如水生淳樸簡單的夢破碎在去往大上海的路上。如此明顯的喻示自不待言。

這部上映在1995年的電影,90年代中期正處于騰飛開發之時的新上海,承載着的是對未來中國模式的期待,就所處的時代來看,無疑是對“上海想象”的再一次懷舊,這也正是我對此篇最不滿意的一點,除了溫吞的劇情之外,導演對30年代的大上海片面的截取,總是将鏡頭聚焦在黑幫血戰、歌舞廳的性感女郎、奢華的别墅公館之間,用洋酒、旗袍、雪茄等典型符号描摹那個年代的精緻格調和唯美浪漫。張藝謀通過兩個地理空間的對比,我想他想要表達的難道是對都市道德淪喪的控訴?無語……

不過,鞏俐唱歌跳舞真的太性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