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時候在我哥的推薦下第一次觀看本片,當時看完隻深深羨慕十一開放包容的教育理念,把十一視作離自己非常遙遠的“精英教育”望梅止渴。看着第四集紀錄片突然切入高考,又立刻戛然而止,和網上大多數人一樣也對本篇草草結束的設計深感不解。

五一又看了一遍,取代疑惑的是無盡的共鳴——我無數次在鏡頭中看到自己真實生長的腳步。

我不斷在三個主人公身上看見自己——李的自卑怯懦,陳的創造力與傲氣,尤其是周子奇,我曾和他一樣困頓于父母、社會對自己的期望,無奈之下将高考視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連接以刺激自己的激情;但仍然會在自己的理想與時代洪流格格不入之時感到無奈,也會在洪流中風生水起時心生懷疑。當然與此同時他們身上也自有太多我未曾觸碰的特質。

“别管十二年,三年六年,一場雨就都考完了,想想還是挺懷念的”

我看到結尾幾乎淚如雨下,一度覺得在看自己高三的圖景,盡管我曾在高二觀看過一次本片并不以為意——影片最後拍攝高考送考,考點學校的鏡頭與片尾曲《白牆》相伴出現——“不敢回頭望,漫長路如何獨自前往”周深的婉轉音色奏鳴青春的挽歌,空蕩的教室,寂靜的走廊,仿若還能看到你們奔跑過來的身影。

...

我想起高考壯行那天,拍完畢業照後,同學們很快離開學校回家,準備着兩天後的高考。我那天就是不願離開,我知道那大概是我最後一天以高中生的身份站在校園裡了,後天,幾個月後,幾年後會是什麼樣我根本無法想象。我一個人在教室裡用大屏幕播放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心裡空落落的。

...
...
...

當時以及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都以為那時是自己的感性泛濫,不舍美麗的高中光陰。是,我承認自己的情感,但我今天看《真實生長》的最後一集,十一的學生在玉淵潭學校,育校,十一高考,鏡頭拍下了考點學校的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十一的操場。

...

我就是在十一高考的,也就是這個操場,就是這個角度,我考完最後一科地理,一收卷心裡有一個聲音說“遊戲結束了”,從教學樓走出來一路上我難掩心中的不舍與悲傷,邊走邊憂愁地望了一眼這個操場。我今天才知道那個時候心裡翻漿的情緒,想的就是“不敢回頭望,漫長路如何獨自前往”,出校門一看見我爸媽,我哥,班主任我就哭了——我真的不敢回頭望。

今天看完這第四集我心裡的一個結被打開了,我敢回頭望了,就像歌詞唱的“偶爾回頭望,舊時光長滿悲傷”但我也終于大概知道漫長路究竟如何前往了——

“我就是我故鄉,我就是我遠方”迷茫,困頓之時往前看繼續走就是了,敢走敢選擇最重要,至于選得是否正确,是否落後于他人都不重要,低頭看看自己,成長的印記已然都在自己年輕的身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