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片警察局點名的群像開始,你就眼見這一群孩子一個個湮滅在血腥、暴力、毒品、壓迫、不平等的殘酷洪流之中。
有太多令人心碎的鏡頭:比如前半部教管所中,Pixote滿臉傷痕的特寫,終于想和女醫生講自己的故事卻被管教叫走不願離去時的眼神,到後半部四個少年在海邊釋放出天真爛漫,Lilica卻悲從中來,Pixote和他相依望向遠方。整部戲最後的高潮在三個夥伴紛紛“離去”後,Pixote投入妓女懷抱吸吮她的胸部,她起初想要和這孩子逃回家鄉,但最終趕走了他,因為她那一點點母性的溫情,早已在被自己搗碎的胚胎血肉裡化作了最深的絕望與恐懼。Pixote隻能帶上手槍,獨自一人沿着鐵路越走越遠。

所謂殘酷,在這部影片的語境中,不是“牯嶺街”裡的社會壓抑或理想與現實的沖突,“四百擊”裡的體制性的無情,而是絕對的命如草芥與赤身裸體的直接性,這也是被母性或神性徹底“棄絕”的肉體性,正如被殺死的胎兒,你的生命不過是一團血肉。

在教管所,夜半和Smoke一起偷跑出來,Pixote被聖母像所吸引,長久凝望,他也是這樣望着那位女醫生以及和Dito做愛的妓女的。而生命與血肉的區别正在于這種凝望。對于Biopolitic的真正反動,也正在于此。NSWAH,Brazil,4k修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