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裡尼曾說,“電影的倫理,就是攝影機的站位。”
Who holds the lens, who frames the guilt?
可這台攝影機太乖巧、太溫柔,它不提出問題,它隻是執行任務,像一台“暴力”的機器。
影像來了,晚了八十年,卻依然不知所言。
不是為了“看見”,是為了讓我們“看不見”。因為一切太清楚了,就變得不真實了。
他們拍了一張照片,一個嬰兒在中央,一名士兵在背後。是誰按下快門?是導演。是誰睜大眼睛?是觀衆。是誰低下頭?是曆史。
他們以為底片可以保存真相。但底片隻是戰争的影子,是正義的幽靈。你不能用模糊的黑白,去為沉默上色。
導演說:我們要紀念受害者。但你為什麼隻拍他們受害的臉?為什麼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因為電影不再是40幀每秒的希望,而是24幀每秒的悼詞。
“藝術來自于現實”,他說。但現實早已被藝術消費殆盡。戰争被布景替代,暴力被燈光軟化,死亡被台詞解釋。
就這樣,一個嬰兒被舉起來,不是為了哭泣,而是為了構圖。正如一場屠殺被剪輯,不是為了理解,而是為了合成一部廣告片。又想起《辛德勒的名單》裡那個穿紅衣的小女孩。
The red coat — too red, too precise, too operatic.
導演喜歡用一個孩子當作悲劇的錨點。
我看到的也不是電影,而是一種試圖說出真相卻被導演編輯過的影像,一次漂亮的對焦,一種溫順的抗議。
我想說的,不是這部電影錯了,而是它沒說夠。它太想紀念了,以至于忘了批判。它太想溫柔了,以至于忘了憤怒。它太愛家了,所以沒有真正拍下“人”。
暴力與影像的共犯
©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
近期熱門文章(Popular Articles)
該作者其它文章(Other Articles)
鏡頭命令與觀看規訓
The State of Exception in Memorial Aesthetics“曆史的記憶從來不是無辜的”——沃爾特·本雅明在《南京照相館》中,我們面對的不是曆史的“再現”,而是一場圖像層面的國家叙事。它以紀念的名義展開 ...
Eva Victor本文為《對不起,寶貝》 (Sorry, Baby) 編劇、導演及主演Eva Victor的訪談節選翻譯。訪談原載于《時代》周刊(TIME),由Andy Crump撰寫。Eva Victor以其喜劇背景,在這部探讨 ...
當28年的悲壯淪為降智
《碟中諜》系列以“實拍特技”為金字招牌,湯姆克魯斯的肉身搏命曾是電影工業的悲壯贊歌。然而在《最終清算》中,這一傳統徹底淪為自我重複的肉身儀式: 高空扒飛機在物理層面刷新紀錄,但觀衆早已在《碟5》《碟6》中目睹相似場景,新鮮感被“更 ...
之于熟識布魯諾·杜蒙那浸透北方陰郁與存在荒誕影像的觀衆,《法蘭西》的開場便是一次精準的伏擊。沒有預兆,沒有鋪墊,蕾雅·賽杜那張被過度修飾、如同精緻面具的臉龐,被一個突兀的推鏡頭粗暴地塞滿整個畫框。她正對着鏡頭(電視鏡頭?電影鏡頭?觀 ...
鏡頭
《教父》是一部經典的黑幫電影,它的鏡頭語言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通過鏡頭語言,導演科波拉成功地呈現了故事中的複雜情感和人物關系。在本文中,我将探讨《教父》中的鏡頭語言,以及它對影片情節和主題的影響。首先,讓我們來看看影片的主要鏡頭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