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巴比倫柏林》在驚詫、幽怨和歌聲中結束了……相比起前三季的故事,本季的餘韻似乎少了一些,大概也和未來曆史的走勢越發清晰有關。

看這集大結局,我最大的感受是“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時代的巨輪會迫使每個人都做出抉擇,更多人隻能無奈地活在當下,然後,在或憤懑、或希冀、或退怯的眼神中,一步步滑向無底深淵。

未遂政變

行動的日子到了,格裡安顯得有些緊張——為了給自己壯膽,也為給隊員們鼓舞,格裡安大吼三聲,讓沖鋒隊氣勢如虹地沖進了納粹黨出版社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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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開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手執棒槌的沖鋒隊全面接管了大樓,格裡安要求赫爾曼替換已經印刷的《進攻報》,不聽話便直接押走受刑。

沖鋒隊搞出這麼大動靜,大樓裡尚未被控制的人立刻開始各顯神通,赫爾多夫就忙着打電話想通知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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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由于斯坦尼斯的存在,赫爾多夫和溫特已經搭上了線,這對大家來說都有好處。

不過,斯坦尼斯還是更快一步,他帶隊趕到挂斷了電話,并當場要求衆人都加入他,否則就退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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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身後高高挂起的希特勒畫像,自然也得摘下來——斯坦尼斯的作風更激進,也更“保守”,确實好預測多了。

格裡安在編輯室向衆人宣稱“這不是一場政變,而是沖鋒隊撥亂反正的反抗”,同時又轉頭要求雅各比換掉頭版頭條,通過寥寥幾句話,他們倆都意識到對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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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安卧底的終極目标是把納粹黨幹倒,因此短期内會全力輔助斯坦尼斯取代希特勒,今天他是不會搗亂的。

溫特知道出事後,馬上去質問格蘭茲辛斯基局長:合法黨派的大樓都被占了,如此嚴重的亂子警察都不管?這是縱容暴徒!局長卻輕描淡寫地說:人家納粹黨内部的矛盾,我們幹嘛要管?你也不準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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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溫特終于明白過來:丫就是故意的,你企圖分裂納粹黨,讓斯坦尼斯接管大權,因為他不像希特勒那樣會煽動群衆,而且他做事更絕,更容易對付。

好哇,想不到自我标榜“絕不幹政”的警察局長,比我這個政治警察還要“講政治”,真是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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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極而笑的溫特也不打算講規矩了,局長不動我來動,自己麾下的12個警察不夠用,那就給黨衛隊發槍,100多号武警殺過去,看看誰更厲害。

此時格裡安被叫去了斯坦尼斯那邊——領袖讓他開槍處決赫爾多夫,格裡安自然難以下手,這就給了斯坦尼斯不念最後一點情面的理由,當即下令把這個叛徒帶去地下室慢慢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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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當面教育了莫裡茨,可莫裡茨還是不忍心叔叔就這麼死掉,便偷偷跟去解救了格裡安,當然這是後話了。

局長無法阻止溫特的擅自行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斯坦尼斯盡快聽到風聲……得知這一情況的斯坦尼斯暴跳如雷,沖鋒隊手上可沒槍,要怎麼和黨衛隊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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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弓沒有回頭箭,斯坦尼斯隻能大聲向沖鋒隊員們宣稱自己已“繼位”,得到了戈培爾等高級領導的支持,妄圖用“維護新領袖”的名義做最後的頑抗。

溫特的嫡系警察和黨衛隊開到後,與士氣高昂的沖鋒隊展開了對峙,如果徒手幹架,前者肯定不是後者的對手——可随着溫特下令連開兩槍,沖鋒隊在一片叫罵和混亂中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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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衛隊迅速控制了大樓,挫敗了這次過于理想化的政變。

斯坦尼斯咬牙切齒地看着溫特,這時候他可沒法用盤外招陰人,心情大好的溫特用槍托揍了斯坦尼斯一下子,還輕蔑地嘲諷道:不拿槍、不流血就想實現政權更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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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那句“德國人不殺德國人”也算是典中典了,看來他真相信靠着納粹黨起家的那一套能夠貫穿始終,這樣的領袖最多隻能占山為王,确實“難成大器”……

随後,溫特看到被痛揍的格裡安走了出來,意識到他是内應,便得意、大度地讓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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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格裡安在這次未遂政變中并沒有什麼決定性的意義,莫裡茨告密的最大作用,是讓格裡安能借機名正言順地脫離沖鋒隊和納粹黨。

叔侄倆出去後互相交了底:莫裡茨不忍心看到格裡安死掉,哪怕他是叛徒,這再次證明了他的善良;格裡安則述說了他為何卧底,納粹黨不管誰上台都一樣,那幫人遲早會把所有人都卷入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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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你想生活在這種人領導的國家裡嗎?”已經做出選擇的莫裡茨沒有回答,他選擇逃離這一切。

事後,格裡安向局長抱怨溫特的越權指揮壞了事,局長也很無奈,溫特背後的勢力很大,就算他現在追責也于事無補了……這時候,溫特進來耀武揚威了一番,雙方終于把話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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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的所作所為固然有政治目的,但局長和格裡安的秘密計劃同樣是社民黨見不得人的陰謀——大家彼此彼此,誰也别說誰下作。

此次對話以不歡而散告終,鑒于大家都沒做警察的分内事,這場暗地裡的角力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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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離開前的話很有意思,他覺得局長那一批人的政治觀點已經過時了,注定會被“新浪潮”淘汰,而他将會是乘上浪潮的人。

雅各比撰寫了“清算之日”的報道,按照上面的意思,斯坦尼斯的叛變事件被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三兩句話後又轉到了對領袖的忠誠和黨派意志上,實在是一點“驚喜”都不給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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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宣傳稿很容易寫,可對不認同的人來說則是天大的折磨……雅各比終于無法忍受下去了,丢稿紙,走人——我無法左右黯淡的明天,但至少可以決定微亮的現在。

踟蹰遠行

阿爾弗雷德為母親舉辦了一場沒有遺體的盛大葬禮,布呂甯等權貴們紛紛前來吊唁。

其中也包括納粹黨在柏林的“紅人”赫爾曼,黑爾嘉已經與他搭上了關系,對方答應會引薦希特勒給阿爾弗雷德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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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爾嘉如今俨然是尼森家族女主人的做派,張羅、結交之類的事她比阿爾弗雷德還上心——不知道未來會不會重複當年老尼森和安娜瑪麗之間的故事呢?

葬禮的主角阿爾弗雷德有些不在狀态,從“母權”中釋放出來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他難免會懷疑自己能不能當好這個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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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萬一将來某天安娜瑪麗回來了,事情該如何收場?盡管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已越來越小了。

達成德國之行的目标後,埃伯還是決定回美國,離開之前,他再次祭奠了父親,并提醒雅各布叔叔多來掃掃墓……随後,雅各布在摩西的墓碑上拿到了藍色羅斯柴爾德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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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伯最終把藍寶石留給了猶太社區,這不僅是遵照父親的遺願,同時也是他尊重、關懷族人的表現——諷刺的是,他這一善舉,在不久的将來,可能又會成為猶太人懷璧其罪的理由之一。

溫特得知庫拉甯就要登上去美國紐約的飛艇,當即下令把他攔住,當他見到對方準備發難時,美國大使館武官麥克法蘭卻來橫插了一杠——庫拉甯是美國政府的人,要逮捕他就意味着侵犯外交豁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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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現在确實沒什麼明确的指控或證據,光憑一個客觀事實的想法,可留不住有美國政府背景的庫拉甯。

庫拉甯的真正上級也浮現而出了,看來“美國之行”不光增長了他的眼界,還改變了他的立場……庫拉甯離開之前暗刺了溫特一句,後者隻能一邊看着他離開一邊氣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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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和第三季的大結局如出一轍,同樣是溫特在一件事得逞之後,又在另一件事上吃癟。

上了飛艇自覺高枕無憂的庫拉甯,穿戴一番後便去喝酒了,沒想到老相好瑪麗也悄悄登上了飛艇,她熟練地潛入房間偷走WH808号文件,丢給了一路跟來的弗爾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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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808号文件轉了N手之後,最終又到了蘇聯的手上,溫特恨錯了對象,卻猜對了結果……德國火箭對其他大國來說注定不會是什麼秘密了。

前往美國的埃斯特爾和埃伯同樣坐了這班飛艇,兩個“異鄉人”在吧台偶遇,一見面就有了共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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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特爾牽挂着留在德國的孩子(以及不知愛恨的丈夫),埃伯也有些記挂生活環境欠佳的猶太族人,雖然嘴上都沒說,但心情是相似的。

互相介紹時,埃伯棄用了原先的“格爾德”、再次恢複了自己“戈爾登斯坦”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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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着埃伯終究沒有舍棄自己的出身,今後他仍會以猶太人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

暫别了埃斯特爾,埃伯又和庫拉甯碰面了,兩人微笑着互道德國之行的收獲,埃伯有些好奇,既然你此行順利,那“躲回家”為什麼要去美國,你不是蘇聯間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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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拉甯也真是喜歡對這位投緣的陌生人說實話,直說了自己的真實立場,頗有顯擺的味道。

隻不過,庫拉甯的現世報很快來了——穿戴一新的瑪麗正在等着自己,聰明的庫拉甯明白此行肯定無法圓滿了,他無奈地求助埃伯,得來一句“永遠不要相信自己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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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伯的話很有水平:這位萍水相逢的“間諜”如果一直在吹牛,那麼他現在的表現說明牛皮吹破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此反應也說明他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一定代價了……無論如何,認栽的态度要擺端正。

事實上,埃伯此行又何嘗不是在拆穿自我欺騙的謊言呢?不遠處的埃斯特爾聽後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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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埃斯特爾和埃伯兩人有些看對眼的意思,他們不會就此展開第N春的感情吧?

縱情歡愉

夏洛特聯系了黑爾福斯,得知“妹妹”已經到了她那邊,并會被安排去一所好學校,心裡總算踏實了下來……

可實際上,黑爾福斯眼前的女孩是蕾娜特,“本尊”托妮又叛逆了一回,她選擇和同樣離家出走的莫裡茨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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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輕人浪迹天涯,去哪兒都可以——“時代的方向”對他們來說太過沉重,逃離當下的現實,去尋找自己渺小而知足的生活,未嘗不是件好事。

另一邊,夏洛特約上格裡安,一起去看她“便宜哥哥”胡克利的拳賽,兩人盲賭了一把,碰上了同樣壓胡克利赢的格雷夫和雅各比,兩位剛剛從納粹黨脫身的人互相調侃了一番,最後還是雅各比“占了上風”:你們倆的戀情總算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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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和格裡安都沒否認,變相承認了這段關系。

可惜,身份的改變并不能讓格裡安他們擺脫舊日陰影——赫爾多夫、赫爾曼等一批老熟人也來看拳賽了,他們支持的拳手是柏林本地人威利·波爾茨,與此同時,他們還大聲辱罵有着“吉普賽人”稱号的胡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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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幫被一掃而空後,拳擊賽場一時間沒了黑幕,但沖鋒隊的到來,似乎讓賽場變得更加烏煙瘴氣了……

從賽前賠率來看,大家普遍都更看好波爾茨,可開賽後,胡克利卻占盡上風,一直壓着波爾茨打,夏洛特見了也心花怒放,忍不住把喜悅傳遞給了身邊的格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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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味着與身邊佳人之間的濃情蜜意,格裡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比賽到了第八輪,波爾茨已經岌岌可危,無法無天的沖鋒隊員開始朝胡克利扔啤酒瓶,這一變故激怒了胡克利,他決定奉陪到底——第九輪開始時,渾身塗滿白粉筆灰的胡克利火力全開、如有神助,當着沖鋒隊的面把波爾茨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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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種族主義的“梗”當面挑釁種族主義罵聲,胡克利這一手讓沖鋒隊破防了,本來賭輸了就夠窩火了,怒不可遏的沖鋒隊員們言行舉止越來越激烈,眼看着又要來一次大鬧會場。

格裡安見此立馬上前對準了赫爾多夫,用不怒自威的威壓迫使赫爾多夫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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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多夫不可能忘了格裡安,前不久他繞過自己的命,還知道自己那段丢人的難堪經曆,千萬不能得罪他——這起騷亂是暫時平息下去了,可這種需要依靠個人偶然因素才能勉強實現的和平,又能維持多久呢?

小情侶準備把赢來的錢都花掉,不久後,在載歌載舞的小酒館裡,格裡安把警徽交還給了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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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跨年夜盜竊殺人案的複雜性,以及夏洛特在白手套一案裡的功勞,佛陀覺得應該給她第二次機會——再說了,夏洛特這個聰明能幹的小姑娘要比手下那幫臭男人順眼多了,哪怕是闖禍,也要比格裡安他們省心不少。

依然待業的夏洛特無法拒絕,不過現在她隻想和格裡安飲酒、共舞、歡愉,“明天是明天,現在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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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在飄搖時代中絕大多數人的選擇:明天與未來有着太多繁複,不如把握當下,人生得意須盡歡。

今夜,《這一天價值連城》的演唱者埃米爾也在酒館裡小酌,就着樂隊的伴奏和人群的歡呼,盛情難卻的埃米爾上台了,相比起第一集在尼森莊園裡的商演,這回他就随性、自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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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喜愛的音樂聲,格裡安和夏洛特縱情跳舞、放肆親熱,生活不過是一場夢,不分真假、難辨虛實,誰能知道明天會如何呢?

如果《巴比倫柏林》第四季的故事能在這裡結束就好了,至少我們能在格裡安和夏洛特齁甜齁甜的蜜糖中一起醉生夢死。

拉特隊長

可惜,格裡安還有一件未竟之事。

深夜時分,格裡安悄悄作别熟睡的夏洛特,坐上了埃德加的車,打算去了結與哥哥之間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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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了地方之後,格裡安卻說要自己一個人去動手,埃德加并未有什麼異議。

此時施密特似乎已做好了“被殺”的準備,可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格裡安不打算殺他了,他如釋重負地告訴哥哥一切都“結束了”:我不再害怕了,我的恐懼之源已經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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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理解格裡安的情緒:他已經漸漸放下了對哥哥的愧疚,更重要的是,因為夏洛特的存在,他漸漸收起了對愛的怯懦,一個心有所屬、踏實滿足的人是無所畏懼的。

但格裡安的寬恕并不是這出戲最大的反轉……施密特告訴格裡安:你準備好了,來看看哥給你安排的“被治愈大軍”——樓下廣場上站滿了狀态飽滿的士兵,裡面也包括那名埃德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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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埃德加的一舉一動始終都在施密特的監控下,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性更高的情況,即埃德加一直是施密特的門徒,所謂“殺了施密特”計劃,也隻是治愈格裡安的一部分療程。

我越來越看不清“大忠似奸”的施密特到底有何打算了,但他送了弟弟一支部隊的事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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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了四季《巴比倫柏林》的草蛇灰線算是續上了,施密特這支大軍裡很多都是缺乏依靠的一戰老兵,以及各種被社會抛棄的心理(及部分生理)殘障人士,現在,他們都聽命于施密特博士和拉特隊長。

次日早晨,夏洛特從空床上驚醒,今天的格裡安還會與她延續昨日的熱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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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令我欣慰的是:就算要發刀子,那也是第五季的事了。

PS:《巴比倫柏林》第四季的劇評到此告一段落,感謝大家近兩個月來的支持,也再次感謝“昆侖德語字幕組”的傾力付出,願我們在未來再度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