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被社會與家庭雙重壓迫着。
在社會上,她們一天工作12個小時,在惡劣的環境中苟且偷生,忍受着上司随意的性騷擾,拿着比男人低一半的工資。
在家中,她們要負責照料孩子,接送孩子上學放學,為孩子做飯,為丈夫泡茶,晚上在床上累得速速睡去。
這時,有女性站了出來,呼喊着争取女性的權益,女性的投票權代表着的是背後千千萬萬數千年來女性被剝奪的人權。
她們上街打碎玻璃,放火燒了郵筒,切斷電路。為什麼這麼“激進”?因為過去的五十年哪怕是過去的漫漫長河中,女性以一種溫馴的姿态進行過抗議,而這抗議甚至比不上半夜蚊帳裡進的一隻蚊子,無人聽聞,無人在意。“我們上街打碎玻璃,燒毀房屋,因為戰争是男人唯一接受的方式。”
而開始了平權的路,便是走上了不歸之途。
社會冷眼以對,媒體被噓聲,丈夫覺得顔面盡失,竟可以随意剝奪妻子與孩子見面的權利,随意地将孩子“轉讓”他人。
Maud一開始拒絕承認自己是一位婦女參政論者,因為擔心遭遇社會的唾棄,可是這個社會早就抛棄了女性,剝奪了她一切權利,還要自诩她擁有這些權利,當她的工資被搶走,孩子被買賣,她已失無可失。正如她在給警官寫的信中說道:我已經無法再容忍。
影片中Maud的鄰居以及丈夫對于她的态度,也正是社會主流對于女權主義者的看法:激進,丢臉,不切實際。丈夫終究還是把她當作财産,當作滿足自己虛榮心與社會身份地位的工具。
和Maud的丈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Edith的丈夫,他暗中協助Edith開展女權運動,為她提供一切支持,我想,這并不代表着他完全理解女性的苦楚,理解Edith的所作所為,可這一舉動的的确确是出于他對Edith的尊重與愛,他沒有把Edith當作自己的附屬品,而是把自由交還至了她的手上,并用愛,用自己同樣微弱的力量去支持她。
影片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場景之一便是Edith多次被捕之後,丈夫不忍看她再受摧殘,一邊哭着說對不起,一邊把她鎖在櫥門裡,阻止了她去參與向國王的示威運動。不忍,無奈,苦楚,心酸在此刻混雜。
故事的另一端,Emily決絕地沖上賽道,張開雙臂,仿佛真的擁抱到了女性渴求已久的自由。接着,賽馬奔騰而來,将她弱小的身軀碾壓緻死,可她強大的精神從此再也不會消失。
女性真的獲得了投票權,漸漸到來的是選舉權,撫養權……
她們真的取得了男人眼中不可能達到的成功。這一切沒有她們的犧牲是不會得到的,她們不僅擁有莫大的勇氣,還有及其高超的智慧,懂得如何利用輿論,逼迫當權者做出改變。因為讓頑固者改變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們不得不改。沒有她們的血淚,性别平等不會達到今天的高度。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今時今日,這世界的話語權還是掌握在男人手中。我們依然可以随時被噓聲,女性遭受着性騷擾,性暴力,職場不平等,家庭不平等,不平等的生育權,對自己身體的掌握權。
如果有人認為當今社會男女已然平等,我不得不說這是莫大的錯覺。就以最簡單的例子來說,為什麼女性走夜路仍然會害怕?一個傾斜地幾乎豎直的天平,不是因為稍微移動了一點就等于平衡了的。
是的,Action speaks louder than words. 可話語的重要性依舊無法忽視,有多少女性會被這些話語喚醒?嘗試着走出泥潭?意識的覺醒是改變現實的第一步。
必須萬萬強調,萬萬警惕,性别平等尚未達成。并不要把這話語權讓渡給任何人。現在的性别不平等不像上個世紀那樣顯而易見,所以更容易被抹除,更容易被忽視,也更難去反抗。所謂“隐形的歧視”就是如此。
女性主義也許不僅僅是一種立場,還是一門學問。正如上野千鶴子所提到的,現在的女性主義者的許多想法,其實前人早已想到甚至行動過了,隻是我們不知道,于是又從0開始了,這是太可惜的事情。要踐行女性主義,發展女性主義,絕不可忽視這些女性主義先驅們的力量與成果。在此基礎上,報以好學之态度,理性之頭腦,不屈之勇氣,相信性别平等一定有一天可以實現。
受壓迫的女性存在于每個家庭之中,地球上的各處,我們占人類的一半,是不可能,也絕不會再次倒下,成為另一半的奴隸的。
這天地已然開始廣闊,切勿讓這大殿再次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