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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算的上是影視作品裡經久不衰的題材了。​

有描繪宏大場面的《僵屍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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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暖心治愈的《溫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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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描繪小場面表現親情的《釜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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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喪屍電影裡的主角,無論之前是什麼樣的人,一旦危機爆發,就會化身充滿冒險精神的個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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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行》裡身為股票經紀人的父親,面對一車喪屍一路過關斬将

然而法國喪屍電影《黑夜吞噬世界》擺明了不想走尋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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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表情喪喪的男青年就是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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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他成了喪屍世界的幸存者。房門外前一晚還擠滿狂歡的人,早晨醒來卻隻剩下打爛的家具和一屋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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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好奇心,也沒有想要靠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野心。他小心的關上了公寓大門,清查标記了有僵屍的房屋,就這麼安安穩穩的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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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開頭置身人群中局促不安的這個人,現在倒是惬意極了。他收集了所有房屋裡的食物和刀具,分類擺放好。在鏡子前試穿找到的皮衣。在搖滾樂迷的房間裡翻到一個mp3,就順勢坐下來聽一聽有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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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井被困住的喪屍老頭,似乎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他在加固了門鎖之後,就這麼把老頭養在那裡,沒事就去聊聊天。反正連喂食都省了,這樣的寵物也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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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屋子打掃幹淨,閑來去搖滾樂迷的房間打打架子鼓。但架子鼓的聲音太大,窗外聚起了一大堆喪屍,這項活動也隻能被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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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一個阿宅來說,隻要不與人接觸,總有無限的想象力。

沾血的落地窗擦過之後被劃上格子記錄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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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彩彈槍打打僵屍也是不錯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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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鼓不能打,用鍋碗瓢盆也能演奏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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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演奏結束,他發現地毯下傳來惡臭,在暗格裡發現了兩具腐爛的屍體。生理反射的厭惡讓他隻想趕緊把屍體丢出去,可抱着屍體都走到了陽台,卻邁不出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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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老夫妻,生前想來也是體體面面的人。他把兩具屍體裝進睡袋,放在床上。床邊櫃上的合影被小心的擺在了中間,抽屜裡許是兩人生前愛物,也一同用來裝點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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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時看着相伴的屍體,終于感到了孤身一人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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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卧室的門,仔細的用膠帶封死縫隙。如果世界一直混亂下去,老兩口也許就長眠于此了,這樣看來,算得上是相當豪華的墓室。

當天晚上,他做了噩夢,一群喪屍破門而入,撲倒他身上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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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和老喪屍握了手。雖然嚴格來說這并不能叫做握手,畢竟老喪屍隻是想咬人吃肉而已。但就像我們把各種情感需求安放到寵物身上一樣,開始回過神正視孤獨的他,也隻是假裝自己還有人陪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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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水後天台被擺滿了瓶瓶罐罐,像是後現代的藝術展。爐子點不燃了就找一處能點燃壁爐的房間燒水。再麻煩的問題也總有辦法解決,隻要在這公寓裡,末日也隻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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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踏出公寓大門,是因為一隻貓。

在進行例行遊戲“射擊喪屍”時,他看到了一隻狸花貓,小家夥很悠閑的在路邊落葉上散着步。法國不愧是全歐洲養貓最多的國家,這位無論如何不打算出門的阿宅,在撸貓的誘惑面前輕易的就繳了械,拿了個罐頭跑下樓,想引誘喵喵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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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人類的末日,對小動物來說卻跟天堂沒差。滿大街随便跑,食物隻要願意找大概也是不愁的。人家不過是吃飽了出來散個步,當然不稀罕這些罐頭。

然而一個貓病晚期并不會輕易放棄,他連去找個東西的功夫都沒有,直接拿槍撐住門,就空手走到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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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被喪屍發現圍在了一輛破車裡,千辛萬苦才逃回公寓。第一件事就是一臉擔心的跑去窗邊看看狸花有沒有危險,可人家好好的蹲在一個喪屍腿邊,擡頭沒心沒肺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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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兒不禁怒從心頭起,舉起槍就來了一下。那狸花大概臨死也覺得,兩腳獸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怒無常,還是這些喪屍好相處啊。

回過神,才發現地闆上滴滴答答一路的血,原來小腿被抓破了。吓壞了的他趕緊坐到鏡子前拿槍抵着頭,如果要變異了,起碼死得體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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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睡着了。(沒心沒肺的真是啥時候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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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發現一切如常,感覺撿回了一條命。

卻開始不時聽到一些聲音,看到一些影子。

入冬了,附近街上的喪屍都不見了(大概是被吸引去了光照好些的地方?)。

和家養老喪屍聊天發脾氣也對抗不了籠罩世界的無聊和孤獨了。他又搬出了架子鼓,一通狂敲,吸引來成群的喪屍像看演唱會的狂熱粉絲一樣在樓下沖他伸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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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居動物對社交的渴望刻在基因裡,看不到盡頭的孤獨每時每刻都在咬噬人心。

一天夜裡,他被門外的聲音驚醒,緊張到了極點,他直接對着門開了一槍。

門外響起急促的呼吸,是個女孩,肚子上全是散彈槍的碎片打出來的傷口。他慌了神,急忙把姑娘擡到床上,擦幹淨血,把碎片一點點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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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喘了幾口氣,就昏死了過去。

他吓得滿頭大汗,在窗邊站到天亮,回到房間卻看見姑娘已經坐起身在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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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互道姓名,一起聊天,一起沿着樓梯散步,一起演奏音樂。(關注公衆号“長頸鹿牌救生圈”回複關鍵詞“黑暗吞噬世界”可以聽合奏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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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有了陪伴。可姑娘動不動就不見了蹤影,一個人跑到天台望着遠方。

姑娘想離開,想去探索新的可能,但他始終不願意踏出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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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争吵,姑娘走下了天台。他追到姑娘房門口,卻無論怎麼喊裡面都沒反應。

好像想起了什麼,他推開門,看到了姑娘的屍體。正是她到來那一晚的樣子,滿腹的血污和彈孔,她其實根本沒機會開口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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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對話,争執,都是他和自己進行。想要離開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他為姑娘舉辦了葬禮,燒了珍藏的磁帶,帶着姑娘留下的裝備,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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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把家養老喪屍放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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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好,消防鈴卻突然響起。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大量喪屍,公寓大門終于被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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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天台,用姑娘留下的繩索跳到了對面的大樓,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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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他爬到屋頂,先看了看來處,臉上露出笑意。轉頭看向去處,笑容消失,滿眼迷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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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屋頂綿延向遠方,也許是死亡,也許是希望,但終究是嘗試過了。

人沒有辦法一直承受孤獨,當生存成為了唯一的目标,生存本身就不具備吸引力了。電影最後,他逃出了公寓,因為外面的世界不隻有吃人的喪屍,也有救人的希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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