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日本對中國提出“二十一條”的消息傳到美國,胡适寫了一封公開信,呼籲大家采取“清醒的愛國主義”。他說:
就我看來,我們留學生,在這個時候,在離中國這麼遠的地方,所應該做的是:讓我們冷靜下來,盡我們的責任,就是讀書,不要被報章的喧嚣引導離開我們最重要的任務。
讓我們嚴肅地,冷靜地,不被騷擾,不被動搖地去念我們的書。
好好準備自己,等到我們的國家克服這個危機以後——我深信她必能克服這個危機——好去幫助她進步。或者,如果必須的話,去使她從死亡裡複活過來……

當時,留美學生們正群情激昂,有些學生說:中國應該鬥争,仿效比利時的抵抗,而不應像朝鮮一樣被征服統治;
一些人認為:目前國内的這個危機,需要各人“放棄自己前途的原定計劃”,做“重大的犧牲”。
其中一篇社論說:我們應該做對國家最有貢獻的事,如果必要的話,甚至犧牲生命。……中國現在需要能幹的人才比需要任何其他東西更為迫切。因此,我們的責任十分簡單——回國去!”
有些中國學生甚至願意利用暑假,到美國軍部主辦的軍事營地受訓。
因此,胡适的這封信,引發了激烈的辯論,胡适被他的同學們罵作“賣國賊”。
《中國留美學生月刊》的總編輯邝煦堃,寫了一篇長文回應胡适:
在胡适思想某些晦暗的角落裡,他似乎同意我們,認為他自己說的不抵抗主義在某些情形下并不适當,而必須被放棄。
他在公開信裡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去使她(中國)從死亡裡複活過來。”但是用什麼方法去使中國從死裡複活過來呢?
難道靠一手挾着《聖經》,另一手挾着一本同樣有用的書,像是《白朗甯詩集》,便辦得到了嗎?
他必得承認,一旦日本占據了中國,要驅除他們就必須使用武力。把中國從死裡活過來,比在日本未侵入以前就抵抗要難多了。
這篇長文的結論認為,胡适所提出的并非“清醒的愛國主義”,而是“不愛國的胡說八道”。
不過,大家的言辭雖不乏激烈,但所持的原則都是基于冷靜嚴肅的思考,最後也是以理智為主。
最近在追《覺醒年代》,随着“五四運動”的進行,新文化陣營,已經開始發生分化。最嚴重的分歧,就表現在胡适和陳獨秀、李大钊之間。
學生們罷課遊行反對“二十一條”,遭到北洋政府的強硬鎮壓。陳獨秀、李大钊主張絕不妥協,要采用更加堅決的方式,去鬥争!
胡适則主張我們我們要給政府一個台階下,我們要專心做新文化,不要去蹚政治的渾水。
因為比較感興趣,就去查了下相關的資料,發現原來胡适早在美國留學期間,對于學生參與政治實踐,就一直是消極的态度。
通過上面胡适和邝煦堃的讨論,我個人覺得,還是邝的觀點更有說服力一些。就像他說的,“把中國從死裡複活過來,比在日本未侵入以前就抵抗要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