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到陳獨秀要辭别北大,蔡元培一次次打斷陳獨秀說話,非常努力地、急迫地、甚至有點手足無措地,想要挽留他。這段戲,真是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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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次,每當陳獨秀要開口講話時,蔡元培都急切地說,你聽我說啊,你聽我說啊。

他不斷地跟陳獨秀強調,國史編纂處的工作有多麼多麼重要,這是一項多麼多麼宏大,多麼多麼偉大的工程……

心裡已經清楚,仲甫是要走的,但還是那麼努力地,抱着一絲希望地想要阻止,生怕他将“要走”二字說出口。仿佛這句話不說出來,他就永遠不會走一樣。

但仲甫終究是說了出來:蔡公,我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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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已再無挽回的餘地,剛剛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下來。蔡公又變回那個,說話慢條斯理的蔡公。他對陳獨秀說:

“我此時此刻,我想到,那年大雪紛飛,我迎先生到北大來;如今天涼入秋,我卻要送先生離開。不好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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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蔡公便哽咽了。

“仲甫,我堅信你是北大的人,請你相信無論你走到哪兒,北大和我蔡元培,都是你仲甫的後盾。”

兩個人深深地互鞠一躬,拜别。

是呀,猶記得那年,蔡公三顧茅廬請仲甫,大雪紛飛中,兩人熱情相擁。真摯溫暖的情誼,仿佛能将這冰雪都融化了!

樓下一位年輕的畫家,用畫筆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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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兩人一起在北大掀起改革浪潮。仲甫為先鋒,蔡公為後盾。仲甫高舉大旗,疾呼呐喊,蔡公奔走後方,穩定局面。

他永遠那麼溫和,包容,一邊呵護着新文化的種子,讓它們在北大生根發芽,一邊化解着革新派和守舊派的矛盾,使得北大百花齊放,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今,仲甫要走了,要走向一條幾多艱險、未知前途的路,蔡公不舍又擔憂。急迫的語氣,哽咽的聲音,都是他對這位摯友的牽念。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