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看着总会想起自己,我厌恨这种只关注自己的自私。从柯卡出去的之型山路,我总在想:直走啊,走的更快,叫大声点,让所有大人都无奈地停下。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很小就顶着大大的铁盘去台球厅撇着嘴向一群混混要账。一个大哥哥把烟头恐吓地戳向我的眼睛,我几乎哭出来,用我妈都想象不到的污言秽语骂这群可恶的“大人”,最后他们大声哄笑,给我一串玛瑙的手串,把我推搡出去。我从小就不会喏喏地小声说话,我和街头的欺负我的大孩子打架,我打所有不和我玩的小孩子,把沉默的姐姐咬掉一块乳肉。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小孩子很早就学会大人世界的小伎俩,却不遵守大人的规则。
我想要是我,我该怎么办,我会立刻按朋友的笔迹假装抄一份,我会在老师骂人的时候和其他孩子挤眉弄眼,我从来不是那种睁着天真眼睛去傻傻找人的孩子,不是那种听寂寞老人话的孩子,不是那种会有朋友帮助的孩子。
世界有好多孩子,我很小就看着老人,想象他们还是孩子的样子。白天我去爸爸妈妈的录像厅和台球厅里帮忙,那里是无业游民、二流子和妓女常常逗留的窝巢,晚上我去园丁书店,把书悄悄拆开塑封读,打扫卫生的女人不时拿拖布打我的脚,我就边读边踩脏她的地板。没人管我,没人温柔对我,没人教育我劝诫我,我通通冲那些大人吐口水。
于是就这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