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情绪,一个半小时里我好像在无数次的共情别人,我好像在为所有人寻找理由,我好像成为了每一个他们。
我想这并非是丧与厌世,或许这只是毫不掩饰的告诉了我一些事实,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评价任何一个人,我只能感到沉默。
小时候我的母亲曾经自杀过两次,服用大量安眠药后被救了回来,我清楚记着第一次时我不过才10岁,我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害怕,我担心母亲会离开我的生活,因为彼时的我没有父亲。
但第二次自杀的到来,我已经失去了那些情绪,此时的我已经升入初中,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对母亲的感情由寄托依靠变成了隐忍,她是一个酗酒的疯子,会打我骂我,也会抱我亲我,会和我道歉也会拉住我的头发告诉我“滚出我的家”。
第二次她又活了下来,在我放学后站在床边时,我忽然觉得她像一个悲伤的小丑,她的自杀犹如对她的男友开玩笑一般,她为了让男朋友在意她而自杀,而我像一个陌生人,我应该是谁?我的母亲说我是她的孩子她的附属品,是住在她房子里只知道花钱的家伙,是这辈子欠她钱最多的家伙。
从此以后她的酗酒一发不可收拾,她交往了很多任男友,暴力殴打语言羞辱几乎是家常便饭,当我14岁时我开始对女人产生了极强的同情心,于是我开始了我为其3年的营救,我不希望母亲成为一个沉迷酒精和爱情的女人,彼时我在自己心中犹如一个不被世界理解的英雄,我也对母亲说出了那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
但我临近18岁那年后,我的精神疾病已经像毒药一般蚕食掉我,于是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力气和时间了,我不想再拯救任何人,我放弃劝说母亲少饮酒,我住宿不再给她打去一周一次的电话,我和她只剩下争吵。
至今为止,不管我回忆我的多少岁,永远都会有母亲的话语和伸来的手,她永远在清醒时说:“我已经是很好的妈妈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从来没有虐待过你。”我已经不清楚什么算是对不起,什么算是虐待,如果养育我的钱可以抵消一切的殴打谩骂,可以抵消身上的伤疤,那钱真的是解决所有事情的存在……
但是,她现在病了。去年她被抢救回来,脑出血,做了开颅手术至今,她忘记了很多东西,她像一个痴呆的老人,记不清家的位置,偶尔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她永远认得出我爸。我很清楚她的痛苦,她讨厌没法自己出门,讨厌记不住名字,讨厌看到我时却想不起我是谁,但我只能看着她,我帮不了她。
我的病已经许久没有治疗了,小时候还会感到痛苦,高中时我总是因为自己发病而愧疚,我内疚于为朋友带来悲伤,我总是常觉亏欠。
而现在,我还没看清自己的路,我从小就没看到过,但有一件事情像神谕般悬在心头,我应该多写作,这是在保护我,以及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