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疯了。请不要意外。

我会依然精确地计算每一步。我知道该听哪一声铃,该迈哪一只脚,该对谁露出哪一种笑,才能让灯笼为我亮起。他们说,我的每一个动作都严丝合缝,像台运转流畅的仪器。

仪器从不感到累,只会生锈,但不是因为氧化反应,而是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里面问:我在哪?

这声音起初很响,后来很轻。

清晨,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走在既定的路上,挂着滴水不漏的表情,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走。我们看起来像一排等待检阅的物件,或是被期许的任何样子。

唯独,不像人。

原来疯了不是突然的呐喊,也不是激烈的冲撞。
它只是,你终于学会了不再问那个问题。你完美融入了这面高墙,成了一块精美的砖。

再也没人能看出,你曾有过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