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追了几集,感觉有点超出我的预期,剧情内容的走向和故事内核的立意很有巧思,华桢从“过路人”到“局中人”的身份过渡也值得深度剖析一番。

“为邓先生送书赠友人,我来到了上海”

...

《人类群星闪耀时》是邓先生嘱托华桢赠给友人的书,是多慈一家人活下去的机会,同时也是华桢信仰发生偏移的开端。

在我看来,华桢起初愿意义无反顾的帮助邓铭远远赴上海送书,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宴会中恩师偶然间的出现和托付,更是基于原生家庭对他本身性格塑造的使然。

从华桢暑期归家后的片段中,可以看出华家是典型“慈母严父”的家庭模式,所以在华父长年累月的一言堂教导下,他的性格是沉默内敛且独来独往的。比如宴会上对权贵交流的无所适从,拜托哥哥转交送给父亲的礼物等行为,均是他内心长期感到压抑的具体表现。而邓铭远需要他远赴上海的请求,也恰合时宜的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紧绷的情绪也得到了释放。

另外,当他通过多慈字里行间的话语中,挖掘出这本书背后暗藏着更重要的意义时,他内心所受到的震撼与动摇却是清晰可见的。一边是作为国民党高干子弟从小到大接受的三民主义浓厚熏陶,一边是看到共产党地下情报人员对共产主义的至高信仰。两种思想在他脑海中的交织与碰撞,让他意识到这次的远行跟他与哥哥在家言辞激烈的争论着“抗日是不是政治”的时政问题不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口号,也不是浅尝辄止的一次探讨,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的陨落。

有个小孩用一串项链和二十三块钱,雇我帮她查案

...
...

从一本书一个箱子形单影只的来到上海,到一个妹妹一间房一份工作产生羁绊的留在上海,华桢对小女孩的心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年轻气盛,成绩优异,有理想,有抱负,等大学毕业后也必将是和自己的老师邓铭远一样,能成为一个有一番大作为的有志青年。

也正因为如此,华桢才会向邓铭远发出关于是否会重回战场的疑问。对他来说,邓铭远不仅是他在学校传道受业解惑的良师,也是他实现海军理想道路上的指明灯。

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他嘴上空有的口号与心中虚浮的理念却显得满目疮痍。在这样的乱世下,孟多慈一家人需要几经转折后才能得以苟且偷生,而原本是匡扶正义的警察也变成“杀人凶手”,世道的黑暗与愚昧让他更疑惑不解。也正因为如此,华桢从火车上再次折返的抉择,不光是源自于内心对孟多慈父母双亡后的责任感,更多是出于对邓铭远放弃大好前程却选择一条艰难道路的好奇。

他想留下来看看这场涉及各方势力的凶杀案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会让邓铭远冠以“涉嫌通共”的嫌疑。也想留下来仔细解读一番,这条与他前二十年信仰完全相悖的道路又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让无数人奋不顾身的投身其中。

@青春年少时,得显己至,乃人生大幸也”

...

其实当华桢答应帮助邓铭远给友人赠书的那一刻起,改变他人生轨迹的第一个抉择就出现了。带着多慈逃跑,选择收留多慈,更换新的身份,进入四所查案...桩桩件件看似是水到渠成的剧情走向,但实则却让华桢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邓铭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情报传递出去,他感受到了革命信仰的发散;看着陈浩不顾性命安慰也要将逃犯缉拿归案,他感受到了理想信仰的支撑;看着骆珉敏一而再再而三的也要当上警察,他感受到了保护家人的决心。这些人虽然身处不同的阶级,也有着不同的身份,可心中却永远有着一股无畏感,在历史洪流中激励着自己坚定的走出每一步,哪怕受伤哪怕牺牲,也在所不惜。

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最富创造力的壮年之时,发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我想,华桢在这次远赴上海的经历里,在变身为局中人的冒险中,不仅激发了肩上责任对自我意志觉醒,同时也浇灌了生死之间对革命信念的萌芽。在大时代背景下,他亦是正在闪耀着的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