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洗澡因为专门用来听播客的手机坏了只能放空乱想,突然就想明白了当初看见“陌生的天花板”那种微妙怪异的心情从何而来。真嗣睁开眼睛,可能是借住的美里家,可能是医院,可能是任何“陌生的天花板”……那种茫然无措的失重感,刚好我小时候也感受过。

在念小学的前一年,我因为父母离异从熟悉的妈妈家搬去奶奶家,大人害怕我无法适应,所以妈妈陪我在奶奶家住了三天,但是三天之后反而是一段更严重,更长的分离焦虑。一开始的噩梦是在奶奶家里看见妈妈,醒过来去妈妈的房间却没有人。后来持续很多年的噩梦就是不同的天花板。梦里见到的是妈妈家的天花板,白石灰,白吸顶灯,醒过来是奶奶家的天花板,黄色花纹墙纸,水晶吊灯。这样的噩梦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还在持续,因为周末我就会回到妈妈家里,星期日傍晚又回去,在回去的三轮车上因为舍不得借着车响嚎啕大哭,一次又一次体会加深这种焦虑和恐惧。如果梦见奶奶家的天花板,醒过来发现是白吊灯,就会很庆幸,但是这份庆幸的保质期没办法超过48小时。暑假寒假,醒过来第一件事是“确认天花板”。

“陌生的天花板”,真是很简短,很平常,又把这种浮萍一样不停辗转的脆弱和恐惧描述得淋漓尽致。

现在已经不会再做这种噩梦了,原来小时候的我和真嗣的心情有重合过……

我比他更加胆小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