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记忆不允许阐释的介入

女主角在寻找一种记忆中的声音,电影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注定失败,因为记忆被我们的性格和经历以及我们对事情的期望统统篡改了,而且此时无法交流:你应该怎么样向别人描述一种声音?如何去形容?图片或者文字?也有的是无限接近/失真的方法。

阿彼察邦的电影中夹杂着大量个人经验,倘若他自己不解释,对外人来说这如同天书,所以我看这种电影的时候往往不求甚解,因为它本质就是一首朦胧诗,当意义被完全确定,诗味儿就跑光了。认真拉片和稀稀拉拉的看,也许两种方式能得到的东西是一样多的。

我看豆瓣评论区不少人掉书袋,西方的理论、泰国的历史、阿彼察邦的成长环境、他的生平事迹……总之一切有助于理解影片的东西都被搬出来了,仿佛这为电影中呈现出来的一切谜团都形成了注脚……

人们不愿意放弃阐释的机会,各个学术大佬/影评人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阐释不了……

那我想问,请问你如何阐释老虎身上的斑纹?它和什么有关?和这老虎的生平、丛林的历史、它族群的演化么?看似有理有据,完全捆绑扼杀了意义丛林的生长。

2.不经过耳朵的声音

杰西卡缘何听到声音?她是通过耳朵听到的么?仿佛只有她能听到这个声音?这是幻觉么?

一切一切悬而未决。

你如何确认一种幻觉?

最容易的解释是女主角有心理疾病产生了幻听,这创伤一次一次光临她的耳朵/心灵。很神奇,幻听不需要通过耳朵,但是我们本能地认为聋子听不到任何声音,那聋子对自己内心说话的时候应该运用什么声音?谁的声音?他自己的声音么?

我想起爱人的语调,也许我有一天会忘掉。

3.达利 我 彭乾皓

影片中提到达利,女主角质疑达利嗑药了,否则何以解释他作品中光怪陆离的世界,我联想起在上海和你一起看展的事情,我尝试用自己学过的艺术理论去阐释达利,我发现毫无用处,甚至那些注脚也全都是后人加上去的,达利不解释。

这是个谜,每个人都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