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童年总会结束,藏在童年故事背后的,是战争、贫困、疾病、歧视,而这一切的根基,是父权制的神话。
这是一个美好的故事,美妙的画面,悦耳的配乐,俊俏的角色,奠定了电影的基调。然而,正像是白纸上的墨点更加引人注目,美好故事中的“残酷现实”,才被更加地凸显。例如电影中从未被直接描写的战争,虽然这看似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但实际上战争才是故事的主要推动力,父亲为参战而缺席,母亲为照料受伤的父亲而离家,邻居的寡妇因为战争而饥寒交迫,最后染上猩红热,间接导致了Beth的死亡。故事中的大多转折都是战争的结果。
就像萨义德用《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一个偏远地理概念——安提瓜,提出了文化和帝国主义的问题,详细分析了托马斯爵士的离开,展示了小说中的家庭秩序对另一个世界——缺席的加勒比殖民地——的依赖。《小妇人》中的战争,同样是一种隐喻——那无所不在的,充满残酷压迫的,影响着一切的隐蔽力量。
这种力量,借用现代的概念,就是父权制——对女性进行系统性压迫的歧视制度。这种力量直接作用的影响,便是little woman的爱情。为什么Meg结婚的时刻,Jo却提议带她离开?为什么Jo面对Laurie的求爱,却为了自由而放弃爱情?这些担忧与迟疑,暗示了作为爱情终点的婚姻的残酷性质——披上虚假装饰的压迫制度(对于家庭这一压迫制度的解释,参看《父权制与资本主义》)。Jo所担忧的,正是以爱情为名的枷锁。
就像伍尔芙在《一间自己的房间》所说的:“女人想要写小说,她就必须有钱,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Jo最终能完成这部《小妇人》,并且开办一家女子学校,依靠的还是姨妈赠与她的,属于她的一间房间。
以上解读,都建立在电影的基础上,可是《小妇人》的原作真的有揭露父权制的寄意吗?恐怕未必。然而,文学的阅读是自由的,非女性主义的文本也能产出女性主义的批评。格蕾塔·葛韦格的电影改编,就是一次对原著的合理“误读”,而这篇影评或许也是对电影的“误读”。然而,艺术的魅力就在于其含混多义的特性,理解的多元。
最后,教授用Beth的钢琴弹奏的,是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第二乐章。
Beethoven: Piano Sonatas Nos.8 "Pat暂无评分Emil Gilels / 1981悲怆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