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感觉这一行当还是让人要绕路走的存在。现在,我可以正视生死,是个人的成长领悟,还是集体意识也有了更新?

郑重事死,是细腻、善良的灵魂可以做到的事情。让我想到社长“直觉”就录用了大悟。大悟这个名字也像是特别安排,小林,大悟。

小林,人生是一场小游戏,三千世界里,选择了这里来体悟。

大悟,悟什么,看个人了。

有种像是看茶道的感觉。不同的是,这里是对一切生死的郑重。

不管是茶道,还是事死,都有一种韵律感在,这种韵律来自于生活中个人的心念纯粹,引导出有韵律的行为。

看的时候我在想,国内是难以做到的。如果我也去当入殓师,我会面对什么?今日的大环境,浮躁、没有礼仪的庄重,更多是利益导向,短平快,粗暴、敷衍。

我很喜欢跪坐时那种端凝的静感。

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看进去任何电影、书籍,总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非常焦虑。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也是时代的意识与上一代人的集体意识,超我,控制着我。身不由己的12年过去了,今天我决定放慢自己,给自己允许,允许自己有一段时间,体会一件事情。

可是当小林第一次在家里拉大提琴的声音响起时,我还是觉得——啊,我应该更沉浸一点。更允许自己卸下防备一点。

时刻警惕的感觉,生怕会有什么毒进入身体——不管是看视频时,还是看书,看笔记,看帖子,更多是生活中,面对人群,面对朋友、家人。时刻警惕,什么念头在控制他们,什么念头在通过他们控制或攻击我。

难啊,生活。

如果能静下来,就像这电影的节奏,多好。我也很喜欢小镇的氛围。空气似乎很干净,街道也很干净。远处可以直视雪山。社长也好,小林家也好,一切都是,木质的,植物郁郁葱葱的,可以延续好多年的。而非塑料、廉价钢材、千篇一律的瓷砖地板。可以开一家烧柴的澡堂,出来的水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体会到吗?

我可以,但是,城市里生活的我,不配天天烧柴喝水。

效率,节奏,都是越快越好,可是,都不是我自己的。我要在这个越来越快的节奏里疯掉。就像是榨汁机里的水果,没有了自己的形状,迸溅出果汁,再被谁一口喝掉。

好在我按了止息键。以贫穷、不被所有亲戚邻居待见和一系列代价,选择逐渐摆脱这个加速旋转的惯性。我很开心小林没有解释、挽留妻子,直接按照自己的心念生活。我也很开心他的妻子在经历那次葬礼后支持他。

也很开心,那个火葬场的大叔,有一种独特的范儿的,自我的,有感受的大叔,选择继续让澡堂开下去。

澡堂老板的儿子是上班族哇。

在他们一家不待见小林后,那段时间,没有播出的,他去了澡堂吗?他会被老板娘嫌弃吗?他害怕被嫌弃吗?这些都没有在镜头里出现。而在生活中,一定确切地经历过。

经历一切,然后转化。过滤。留下自己想要的生活。放手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小林第一次去面试时,我看着公司的样子,显得很杂乱。在他安稳工作一阵后,加入了他的办公桌的办公室,整洁、有序。

因为传承下来了吗?可以传承下来,于是有了一种稳定。从原先的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就像家庭的传承一样,小林的家庭,也变成了三个人存在。

相信你所等待的,也在等待着你。这就是命运。

然后再记录一些细节:

大提琴是可以连接到地面的,不是架在空中的。大地,生于大地,死归大地。

卖掉的大提琴是一场不属于自己的生活秀,华美的舞台,匠气的秀,观者寥寥,而你只是不被注视到的其中之一。昂贵得不属于自己的阶层,需要借款获得,得到后再拖手,也要付出折损的代价。在众人合力的演奏里,你只是试着融入了进去,按照指挥的节奏,跟着其他人一起。

小林家的房屋里,大提琴在地面留下的痕迹,就是生活留下的痕迹。是存在的情感,个体的具象的人。

而他把琴支到公司时,一定也会留下一道浅痕。

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才是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