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看的第四部小林导演的电影。在看《怪谈》的时候就很喜欢小林拍电影的调性,到《人间的条件》发觉这导演左左的,很安心。直到今天看完《切腹》才发觉怎么有人能把黑白剑戟片拍的那么好!

这部电影的成功当然也源于有桥本忍和武满彻加盟,配置真是拉到顶峰了。剧情写的真是一波三折层层递进,一开始对于求女前来请求切腹反被坑我也暗暗觉得好笑,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呢!看了后面的情节之后,反思了一下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于衣食无忧的人来说,碰辞固然是可耻的,然而看起来毫无危机的统治之下又有多少走投无路的冉阿让。我又唐突了。

片中有两个让我很有感触的点。一是求女在当教书先生时带着孩子们念《论语》,二是半四郎在复仇时怀抱井伊家的甲胄以致旁人不敢近身。然后我就想到了有明之时,大明湖畔的朱元璋…的牌位。同样都是魂器,这样的文化好相近。

今天碰巧也听到一个讲自戕的播客,是苗师傅与吴飞教授讲的“自*,一个哲学问题还是一个社会问题”。其中提到中国的自*现象中,“礼”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这很有趣,有的人因为“礼”这个标杆要自戕,有的人因为这个标杆反而不能自戕。例如前者可以举例贞节牌坊,后者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看来,这样的矛盾显得这个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在古代,这个标杆和它后面的事情是天大的,是无可争辩的。它要你怎样,和躲在它后面的人要你怎样,是相同的。

于是乎,这样的“礼”不免会成为一种手段。武士道也是如此(耳边响起“你们海军要知耻”的台词。礼和耻怎么不算一体两面呢)。《论语》的出现提醒了我这股劲儿其实在儒家文化圈里非常常见,每次看到中日韩历史电影都觉得老百姓真辛苦啊,怎么这么能忍。话说回来以上播客也提到了自戕的文化在东亚人的精神世界中其实一直有在保留,不论气节还是武士道,都是绷着那股劲儿,也就是和“条条大路通罗马”的那个罗马赌气罢了。

影片里的盔甲虽然摔的遍地都是,但最终又被拼起。但后面也会有更多人去尝试摔它,毕竟已经有前人去尝试了。不管这些人的结局到底是切腹还是病死,外界多多少少会知道真相。但是等到彻底撼动那尊盔甲,半四郎们还要再等两百年。两百年间又有多少冤魂呢?或者说,这世间真正的声音有被听见吗?

PS:1.已手动屏蔽敏感字眼。 2.越多看一部仲代达矢的电影就会越多爱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