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爱看动画电影,也不喜欢重温儿时挚爱的经典。被千万次修改、包装的童话故事完美得像宴会上点缀着樱桃的蛋糕,光看一眼就能想象出它酸甜的味道。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电影观众,我们看过太多公式化的真善美,也容易对大多情节单调的动画电影感到乏味。
当我看了《哆啦A梦:伴我同行2》,这些根深蒂固的偏见烟消云散。在去年庆祝了诞生50周年的哆啦A梦,带着他的竹蜻蜓、任意门,回到了我眼前。
我们容易执着于儿时接纳并喜爱的形象。正因如此,各种改编、续写、重新选角都容易引起粉丝的哀嚎甚至抗议。幸好,变为3D形态重返银幕的哆啦A梦和记忆中一样:哆啦A梦还是圆滚滚的好脾气,大雄依旧干啥啥不行,撒娇第一名,动不动哭鼻子,闹出问题再拜托哆啦A梦帮忙解决…… 3D形象让我们看到了很多曾经没有注意过的细节,比如哆啦A梦并不用手指抓取物件,而是用手像吸盘一样吸住物体,着实可爱。在熟悉的童年配方之余,加上了时间旅行元素,且处理得灵巧、缜密,相信软科幻爱好者看到电影前半段埋下的时间旅行小伏笔都能会心一笑。
《哆啦A梦:伴我同行2》不是一部传统的真善美动画电影。从“伴我同行”这个副标题就能看出,它不仅仅拍给小朋友,更是拍给曾经是小朋友、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我们。随着我们长大,尝到了人生的苦、体会过了痛以后,《哆啦A梦:伴我同行2》的主题似乎也陪着我们一起成长,避开了常见于动画电影的平铺直叙的甜。电影里,无论儿时大雄还是成年大雄,在社会标尺下,怎么看都没那么成功。他藏着一抽屉的零分考卷,缺乏运动天分,被妈妈忘记生日,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恐惧责任,不相信自己有维系幸福家庭的能力…… 作为观众,我们也经历过这些小小的苦痛。在童年,大雄是我们无忧无虑的玩伴,而现在,他和我们一样背上了种种责任,努力顺应社会期待。哆啦A梦系列的主题伴随我们的认知一同成长,“伴我同行”的陪伴也由此而来。
在我看来,《哆啦A梦:伴我同行2》在结构上与神话学家Joseph Campbell提出的“英雄旅程”相符。在让观众重新认识大雄时,镜头对准了成年人的遗憾、逃避、无能为力…… 正是这些不完满将大雄推上了冒险旅程,让他坐上时光机,回到过去,并且与儿时的自己和哆啦A梦两位“向导”重逢,在他们的引导、鞭策下,经受试炼,弥补缺憾,且终于拾得直面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不完满、直面爱与责任的勇气,重返现实。
这个故事我们见过千百回:它是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蚁垤的《罗摩耶纳》,也是《魔戒》、《星球大战》、《哈利波特》…… 但这个经典架构我怎么也看不腻,甚至从中汲取过不少能量,在悲伤失意时鼓舞自己。只要还有奋进的意愿,总有机会赢得救赎。
在看电影前,我们也来复习一下哆啦A梦系列的历史与设定吧!挑了几条我觉得有意思的信息和你分享:
1)在电影里看到哆啦A梦圆球形的手像吸盘一样抓举物体。但其实哆啦A梦是有手指的,只是因为有吸盘功能,因此不常使用。
2)哆啦A梦是猫型机器人,因此可以和猫交流,也常和野比家附近的猫聚会。因为没有耳朵,所以有时候被当成狸猫,但他本人厌恶这个说法。
3)哆啦A梦于2112年诞生于日本东京的松芝工厂。根据方仓阳二在《哆啦A梦百科》中的设定,他原本的职业是“特定意志薄弱儿童监视指导员”。虽说几个版本之间存在差异,但大意是,哆啦A梦被大雄的后代野比世修派遣(或者:因为看到世修家境不好,因此选择回到过去帮助他的祖先大雄积累家业)返回20、21世纪,帮助大雄。
4)哆啦A梦系列的作者藤子不二雄起初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藤本弘和安孙子素雄两人组成的漫画组合。他们于1951年建立合作关系,且在1954至1987年间使用藤子不二雄的名字发表作品。但随着两人的创作方向产生分歧,他们逐渐开始使用不同的名字区分各自的作品:安孙子素雄署名为藤子不二雄,而藤本弘则署名为藤子・F・不二雄。
5)在早期,大陆通常称哆啦A梦为叮当猫、机器猫、小叮当等。朝日电视台遵循藤子・F・不二雄的遗愿,“希望亚洲地区统一改为日本音译”,在汉语区推崇哆啦A梦这一译名。
好啦,吃下了这五条知识点的记忆面包,不妨在这周末从成年人的社会责任中放个假,让心底的小孩和大雄、静香、哆啦A梦这些童年伙伴在电影院重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