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结构很明朗,前后分段,另有非顺序的小节。下文中称前后半段为AB段。
B段引入杰勋的爽约后,大致可以认为AB段为杰勋素贞两者的记忆。然而主观的差错还可以弥合,到了男人说“我给你看看有趣的东西”的一段,AB段事实性的区别就不好解释了。A段中杰勋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后(那边的房间里有一对有趣的男女)强吻没有马上跟从过来的素珍,素珍作为一个杰勋记忆中一贯的被征服者与屈从-抵抗者,没有答应杰勋的求爱。B段中,此时是导演和素贞在一个空间。台词依然是“我给你看看有趣的东西”,两者进入旅馆后导演试图强奸素贞,而素贞严厉地命令其“看着我的眼睛”。无需太多抵抗导演便停止自己的行为,素贞后向导演表白心意。
显然B段回应了A段中杰勋所言的有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屋里的男女就是指素贞与导演,而真正有趣的并不是事实如何,而是屋里的男女指向了杰勋一直知晓的素贞的欲望。到此为止,对于AB段的阐释与其说是杰勋素贞的记忆,不如说就是两者的欲望。“有趣的东西”是一种诱惑,对杰勋来说是用性和暴力征服一个心有他属的女人;对素贞来言是表白心意但保守德行的机会,注意到这里是导演试图强奸素贞,素贞不需要承担责任,拒绝本身足够义正言辞。
这样一来,A段中杰勋眼里的素贞那保守的贞女形象,只是杰勋所欲望的素贞;而B段张扬、不忠、懦弱的杰勋也是素贞实质上敌视的杰勋。导演的角色也说明了这点,A段杰勋认为他张狂且官僚,杰勋自己有机会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以此为由夺走素贞;而B段素贞眼里的导演则令人怜悯,素贞又有理由能够扮演母亲的角色,命令一般对着导演(在别的段落里也对着其他欲望她的男性角色)说请你控制一下自己。
然而素贞,作为影片名中所指的处女,实际上在和杰勋的关系中却也有进攻性,瞧不起一切男性也并不那么在意处女的身份。洪常秀想象的素贞是高于这些男性的欲望的,表现在她总是幻想去打断所有欲望她的男性。她既不喜欢虚伪轻浮的公子哥杰勋,甚至从没在意过杰勋的承诺,放弃和他计较不忠(哪怕自己清楚意识到杰勋的不忠行为,体现在近景为不忠行为,远景为离开的自己的镜头);对于有好感的导演,也因意识到导演已经拥有家庭并且导演并不富有,而不想扰乱导演现在的生活。素贞不再做处女的理由很简单,只是“想做”(当然,用性换取金钱——偷走杰勋的相机,这并不矛盾)。心经是一片空白!
也许杰勋看来,素贞是值得纪念的处女,观众看来素贞又是可以用性换取温饱的妓女。搞笑的是这个译名过程好像隐喻出了,实际上素贞就是素贞。哦!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