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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贺兰氏对于我来说,代表着尚显生疏的整个女性世界全部诱人的内涵。她那风铃般的歌声、蝶一般轻盈的舞步,曾是大明宫所有热切眼神所捕捉的尤物,她的存在,间歇性的使我父亲的脸上多了一种微醺的神采。她深知,赢得天下男人宠爱最直接的本钱,就是自己年轻妖娆的身体,以及鲜活大胆的欲望。弥漫于宫中的男女私情,催育了她与生俱来的对于风情韵事的敏感,从而提早使她对于性感有了成熟的领悟。自然,爱情等于权利这一横更帝国后宫秘史的经久顽固的定式,令她同时具有了一颗与年龄不堪相符的危险和隐秘的野心。她运用处于青春期的乖巧而轻浮的智慧缔造了这一场景,指望自己声势浩大的爱情,能像镜中折射的那样,从四面八方打击这个气弱体虚的中年男人疲惫的心灵。她期望自己的花容月貌,能够永远就这样塞满他模糊的视觉,以至于最终占据他同样模糊的头脑。”

(这段话打消了我对是否要看下去的疑虑)

“知道朕为什么最近总来你这儿吗?你听着,因为你年轻、简单,于是就很纯洁,朕就可以忘掉后宫里的事、朝堂上的事,轻轻松松的来做一场白日梦,一场美丽的、温柔的清梦。可…如果有一天,连梦呓都变得有了主意和欲念,那朕来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呢?朕就会非常的伤心。贺兰,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朕把梦做的更优美、更完整。”

“我父亲生命真正的衰竭,始自于那年在魏国夫人寝宫的台阶上摔倒的那一刻,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他的心情,一如他脸上的神色,麻木而沉默地应付着眼前流逝的时光。相反,母亲则像一位精干的主妇,在朝堂和后宫释放着她永不衰竭的饱满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