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松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的翻拍,布列松貌似用着与陀迥然不同的精神内核对《被伤害与侮辱的人们》大刀阔斧地改动,在电影银幕上重新演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原著中那个不谙世事、软弱天真的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阿廖沙在电影成为整个故事的中心——查理,悲剧和痛苦在他的身上聚焦,并且衍变为查理对野兽般毫无压抑的性爱和对死亡的追求。
原著《被伤害和侮辱的人们》中陀对利己主义的那种探讨和批判在影片中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这只是布列松的电影风格——简洁凝练的电影书写,并且排斥所有他认为是虚假和不必要的成分,大量剥除现实到仅剩下精髓的程度。而利己主义在《很可能是魔鬼》影片中随处可见,作为影片的时代的背景——能源和环境污染的遍布,查理患有毒瘾的朋友去教堂偷供奉的钱而让查理背锅,阿尔伯特离家出走后去父母家偷食物,这些利己主义被缩小到电影的各个细节上去,而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原著中用大量的笔墨去用对白、行为动作来凸显出某一个角色的利己主义,这可能就是巴赞所说的:“与原著相比,电影反而更加具有文学味,小说反而具有更多具体的形象。”
(回到对利己主义的讨论上来)而正是这样时代背景下的利己主义,这个软弱无能的巴黎青年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自己生活的放弃,对机械重复的现代生活的厌恶。他在这个异化的现实社会的挤压下,说出:“我梦到,我被谋杀,但是我继续被蹂躏,被挨打。”这样绝望无助的话。他对时代的反抗和抱怨是无力和软弱的,这是他悲剧和痛苦的源头,也是导致他走向死亡的原因。
查理的身上聚焦着无数的矛盾点,他崇拜米歇尔,去跟随他加入大学左翼联盟,去反对环境破坏,而他的父亲就是一位伐木工,做着破坏自然的行为;以及等等(还需要总结)而这个绝望的青年也终于说出:“我想要做回自己的权利。”但是在这个社会里,他无能为力,他也无法回到丛林中做个野人——他自己也不愿意做个野人。
于是,在这个异化的现代社会,混沌的物质生活中,面对心理医生的提问:“你没用从无为中得到快乐吗?”
查理回答道:“有,但是明显是绝望的快乐。”
在这些痛苦的矛盾和悲剧的纠结中,查理最后走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