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戏剧冲突——天道之争。
何为天道,依《易传》,天以“生”为道。“生”乃天地之大德。生生不息,生化万物。
染青为神,与天地同寿,转息千遍,或战死以卫天道、或自戕以殉天道,无一不为万物求生定序。
玄夜是修罗,天定短寿,窃玉续命,却操纵转息轮,生死予夺,尽随私心,以致天地无序、万物沦丧。
玄夜便是染青的“私欲障碍”,尽除才能复本。所以,染青故事的结局便是手刃亲夫,元神化为结界,至此上神归位,天道恒常。但以应渊血脉与玄夜同归于尽的设计甚是巧妙,一方面高扬“以我身死证我情真”的“至情”思想,另一方面,为应渊设置了他应勘破的“私欲窒塞”,也是本剧的第二重戏剧冲突。
第二重戏剧冲突——天人之争。
天人之争,是传统儒家哲学的基本问题。染青和帝尊作为老一辈的代表,当仁不让的高举“天主人从”的观点,以“天界首戒——断情绝爱”来割裂天理和人欲,以这种至高无上的、本原性的、外源性的规则来教化诸仙,其败局显而易见——剧情一开始便出现了丝璇受情罚和颜淡地涯分享仙侣跳桥八卦的情节。
但是,冲破桎梏的过程必然是惨烈的,以这就有了应渊与颜淡千年的虐心之恋。颜淡两次剜心相赠,以“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至情轮换生死,剖白深情,也最终激发起应渊反抗束缚的抗理之争。
从当众验情,说“此情坦荡、无害三界”,接纳自己的情爱;到魔相父子和解,说“我是因情而生,为救人而生”,接纳自己的血脉;此时的应渊完成了自我的明觉与归复,达到“我心即理”的“人主天从”境界。所以,到自毁元神护三界时,他才能坚定地做出“天界神仙不得有情之天规,可废”“三界在,你才在”的选择。身陨化界,看似是宿命所归,其实不然,“天机与人事不二”,不追心之既往,不逆心之将来,此时的选择不再是帝君之责,而是应渊本心所向,自然流露,天人合一,证得圆满。
戏剧的冲突在此处得到充分的激荡与升华,所以,我赞同以此作为全剧尾声,而将唐周与颜淡复生相守一世放在番外,因为只有这样,本剧“以至情通达生命”的精神内核才能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