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完刘雯,有人说,我落下了另一个“刚到底”的女神——

巩俐。

这个8月,巩皇罕见地露了两次面。

一次是今年五大时尚刊的#金九封面大战#,巩俐合作老搭档《marie claire 嘉人》,奉上了一组“运动时尚”。

美貌气场双s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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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照惊艳得人移不开眼,背后故事也听得飘飘莫名热血——

很多人不知道,巩俐拍杂志十分“讲究”:

一年只拍一次杂志封面;造型必须为电影角色服务;拍照和拍戏一样,要有“入戏”的过程。

去年巩俐入选的年度十佳封面,造型就与她新作《兰心大剧院》的女特务角色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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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诠释从未尝试的“运动装”,则是为了她下个重要角色——《中国女排》,郎平。

看巩俐的拍摄花絮,就像在看一场电影。

她和几名女排队员,在休息间换装、讨论战术,一旁摄影师随手一抓,镜头就能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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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演员身份和生命,已经深深刻在巩俐骨子里。

这就不难解释巩皇的第二次“露面”——

一组流传很广的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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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俐一身黑色运动服,头发高高束起,时而手托下巴,专注盯赛场,时而低头,在本子上快速写下什么。

神情动态,俨然一位正观看比赛的女排教练。

而,这可不是《中国女排》的片场花絮,或预告片。

而是真实的女排比赛现场。

女排姑娘在做赛前准备,巩俐则站在一旁,做角色功课——观察、记录郎导的一言一行。

明明,视像资料应有尽有,巩俐却非要亲自跑现场。

尚未进组拍摄,她已然入了戏。

嘉人拍摄花絮

看到有网友感慨——

原来天选之花如巩俐,也要做戏前准备,下这么大功夫。

飘飘一面深以为然,一面又有些感慨:

有多久,我们没见过一位演员,去如此精雕细琢一个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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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飘飘其实有个小爱好——喜欢找些过往演员演戏的幕后故事来看。

一是因为总能挖到宝:

看戏中难忘一幕如何形成;

看惊艳角色,如何被演员用一笔笔细节,填上血肉;

这些“干货”大多挺有意思。

比如舒淇就曾谈过如何准备聂隐娘。

靠两个字,习惯。

聂隐娘的身份是一名女刺客,永远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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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和舒淇聊戏,觉得真正的高手,杀人时,脸上是不应该有表情的。

但说着容易,这种“面无表情”和面瘫完全不同——

女刺客隐匿林间,一跃而下杀人的片刻,动作要有力,五官却不能用力。

为了对抗身体的自然反应,舒淇每天挥动匕首几百次,面部却不做任何表情;

侯导每天把舒淇吊在树上、屋梁上,让她如真正的刺客般,适应风、太阳和黑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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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凌晨,吊着威压,从四米高的树上跳下来,一次又一次,直到能从身到心地习惯,并且毫无表情地一跃而下为止。

终于换回了面无表情、身手利落的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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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迅作为著名的“体验派”,准备角色时,其实也尝试过刻意的设计。

当年演《画皮》狐妖小唯,她曾苦思如何演出人和妖的区别。

所以戏中小唯,无论行走、还是站着不动,脚都是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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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不仔细看都无法察觉的差别,人物的整个体态已经不同了——

美人柔弱,却带妖气。

还有当年让飘飘心一颤的小唯绝望深情望着王生一幕,周迅演时刻意歪了下头。

因为她在家养小狗时观察到,动物看人时,会不自觉稍稍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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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以前的演员,总是把“备戏”这个环节,看得很重。

她们是非常习惯于去琢磨一场戏的。

而那些经典、可反复回味的角色,也多是被演员“磨”出来的。

这也正是飘飘爱看一些好戏的幕后故事的另一个原因,一种久违的热血感。

说白了,你看到的,是一群有匠心的人,痴迷于打造一份作品的过程。

他们技艺优秀,追求的,却不是合格就好。

不怕耗时久,不怕费精力,只唯恐做不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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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中周迅片场看了大半年张国荣和巩俐演戏,换来的惊艳镜头

这体现的,是演员对职业的一份敬畏。

而,发自内心的敬畏和认真,无论何时,都能感动和激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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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水平、天赋的演员,在背后也要下这么大功夫去琢磨,使好更好,臻于完美。

可现在呢?

似乎不太一样了。

那些“热血”的幕后故事,越来越少见了。

反而我们最近一次,听到有关年轻演员“备戏”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飘飘能想起的,是老戏骨王劲松在上海电视节讲起某段经历。

王劲松在片场遇到年轻演员询问如何备戏。

他一般不会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遇到一个(剧本中)无法理解的问题如何做?是直接去问别人,还是看书或者查资料?有时候也会问,台词都背好了吗?

谁知第二天,有个年轻演员就特别自豪地逢人便说,“我台词背得特别好,我全背了,一段都没忘”。

我真的很遗憾

什么时候起 我们这个职业变成

背台词都要被表扬的职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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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台词=准备角色。

自律=群戏要在场。

导演要求

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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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清晰地感知到:

如今娱乐圈,在角色上使大劲儿的演员,越来越少了。

或者说,标准在下降。

宁静曾直白地说过,现在是明星的时代,不是演员的时代。

谁比较火就用谁

我不认同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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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明星,不需要他对演员身份的敬畏,不需要他呈现的作品部部精品,只要是这个人就行了。

若是以上有一种能做到及格,已经是可以“吹嘘”的资本。

过去的“底线”,成了如今的“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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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轻演员,只要付出70分的努力,已经有人吹捧,又何必非较真地去“磨戏”呢?

更何况,现在环境也不鼓励“较真”。

周迅在《表演者言》中就提过,如今整个行业速度确实太快了。

市场不允许提供给演员“候场”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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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伦几年前参演《白鹿原》时说,自己演戏开窍就在这部戏。

当时张嘉译和他讨论剧本——

给自己加了几场戏啊?

我说没加

删了几场戏?

我说也没删

他说,那你这叫读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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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邓伦才明白,读剧本,既是理解人物,也是弥补人物和自己的缝隙,这中间,必须有自主删加的过程。

可,现在的市场,又能容得下几个《白鹿原》这样的剧组呢?

人比戏大,你随意删加,人情世故上难办。

剧组也没空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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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今的环境,要逆流而上,保持对演员身份的敬畏,更难了。

可,难,并不代表没人做到。

看了最近戏骨飙演技的好剧《小欢喜》吗?

三对夫妻,观众最不眼熟的,或许是王砚辉和咏梅这对——

但要说到演员职业的敬畏和认真,飘飘最服他。

在主演《小欢喜》之前,王砚辉演的几乎全是配角。

两个例子你绝对记得——

《我不是药神》里,假药贩子对着患者“推心置腹”时,脸上那抹荒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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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心》被人误以为是真实犯罪录像的3分钟片段里,演杀人犯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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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迅盛赞王砚辉是“纪录片式的演员”,但,王砚辉那些个不同却惊艳的配角,也是他一点点“磨”出来的。

每个细节,都有心思——

《光荣的愤怒》里,王砚辉演云南乡村里的恶霸村长。

本来按着恶言恶语演就行,王砚辉却多想了一步:虽是个恶霸,但能当上村长,肯定有点小城镇的“领导智慧”。

所以最后熊老三什么样?

人前说话慢悠悠,遇事笑盈盈,“狠”都往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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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非凡任务》,他饰演内地三线城市的毒枭。造型师本来给他设计的造型,是油头粉面,戴粗粗的大金链子。

王砚辉却说,三线城市贩毒,每天在刀尖上讨生活,这么招摇还不早就被灭了。

最后他给自己设计的造型,看着是普通人模样,但鼻上架的那副眼镜,足见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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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辉至今都不算达到“世俗意义”的红,但绝对是一位极其注重“创作空间”、有匠心的好演员。

哪怕是几分钟的配角,花得是几十倍的心思。

这是他对演员职业的敬畏。

如他所言——

即使和曹保平导演合作了太多次,但每一次都会忧心,“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

演员就是,给一句话,我演到最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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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和匠心,是不论各行各业,不论处于行业的上中下游,都得有的东西。

但这两套东西,都需要时不时拎出来,涤炼一下。

年轻的鲜肉小花,流量大,机会多,工作杂,没时间,甚至没有拥有的意识。

大腕儿们,像巩俐、周迅这样保持初心,一如既往的,实际也不多。

而你会发现,拥有这两样的,反而大多是中游那些,有实力的“非著名演员”。

他们即便不具备一些资源优势,却也不会轻易屈从如今的已经下降“标准”。

比如另一位常年配角的好演员,刘奕君,坦诚自己接过烂剧本。

我对大的剧本是没办法的

只能在我的人物线上

让我的心里有依据

让它合理化,并尽量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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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镜头

敢去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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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真正的好演员心中自有杆秤,秤出每个角色,是否对得起观众、对得起演员身份。

即便是小角色,甚至是烂戏里的角色,也要照自己的“标准”去磨,分毫不差。

这也是飘飘想说的:行业环境的恶化,不用全归罪于演员;

但年轻演员的修养,更没道理全甩锅于环境。

好演员,在好演技之外,也需要有作为演员,最基本的使命感。

和外界纷扰无关,这是内心的选择。

因为现在整体快嘛

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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