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安利看了《在人间》,一开始是有点被它那个劲儿给吸引住的——就是那种,你知道它讲的是多重人格,是精神世界里的事儿,所以画面啊、情节啊都特别飞、特别荒诞,看鸵鸟在街上走、火车在麦田里跑,就觉得“嚯,这想象力”。
但看下来,最让我有点陷进去的,是它在这些奇奇怪怪、甚至有点神经病的情节里,突然让你看到特别真实、特别有“人味儿”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堆假人中间,突然发现了一个活生生、会呼吸、会疼的人。
徐天第一次进入虚拟空间,化身贾小朵,面对那些被困住的人格,她的态度很多时候是冷静的、抽离的,就像一个游戏玩家在完成任务,把他们当成游戏里的NPC一样对待。但当剧情走到某个点,触碰到人物内心深处的东西时,你会发现她那些本能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就流露出来了。
比如,她虽然在用假的“回信”去“哄”那个困在思念里的虞旦,但你能在她眼神里看到一丝不忍和复杂;在柳条儿跳入海中的时候,她会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不要跳!不要!”;当真相揭晓,徐天真的“变成”了贾小朵,巨大的荒谬感之下,惊颤的瞳孔和颤抖的那句“我是谁”。

第四集有个场景,看得我鼻子都酸了。徐天以贾小朵的身份再次进入虚拟世界,然后遇到了那个代表他自己的NPC“徐天”。贾小朵(徐天)带着这个“自己”去实现那些天马行空的梦想:在空荡荡的公交车里跳舞,像崂山道士一样“穿墙”,站在马路上指挥交通。那种感觉,就像是终于有机会去对曾经那个困囿、不敢自由的自己说:“没关系,现在我带你飞!”赵丽颖演得太绝了,你看她眼里的光,那种溢出来的欣慰和感动,那种看到“自己”终于能做想做的事情时的释然,这是“先自爱才能爱人”最生动最直观的展现了。赵丽颖的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流转、甚至是下意识的肢体动作,把人物心底最真实的那部分给抠了出来。她让你相信,即使在最荒诞的精神世界里,即使人物外壳看起来再怎么怪异、再怎么像个神经病,她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人性中最柔软、最真实的东西——不忍、共情、对自我的珍视。

我觉得《在人间》最特别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它看起来很荒诞,就是因为主角脑子里不同的“自己”一直在互相拉扯、打架,所以行为逻辑有时候会失常,让你觉得有点儿神经病。但正因为有这些不同的“自己”——胆小的、愤怒的、渴望被爱的,反而让人觉得,哎,这好像才是一个更完整的“人”,把人性的不同面都表现出来了。而这种人格之间的博弈和挣扎,其实就是最真实的内心戏啊。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故事虽然荒诞,但好像离我们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