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从此不再被万事万物卡住

一部让人笑着笑着就开始思考的电影,可以说从剧本到表演到剪辑、配乐,一切都非常适合非常妙。尤其是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大姑父在大海中热情地呼唤小周正,小周正跳入大海,和大姑父一起游向远处,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两颗小小的点,画面左侧配上歌词,就好像一切都懂了,我的脸上也出现了和周正印在后视镜中一样的笑,非常欣慰的笑,为周正感到高兴,他救了他自己,终究没有被卡住,去到了大海。

电影采用的是生活流的叙事方式,周正的几段独白就把观众引入了这个诡谲的故事中,电影同时又充满戏剧性,令人回味,就像一泉清水缓缓流过,却又在心里泛起久久不散的涟漪。有时候笑着笑着会觉得有些剧情很荒诞,有时候仿佛又能理解了王战团的“疯”。

其实我不认为王战团真的疯了,他知道凡事都要问个应不应该,会害怕给女儿丢人而不去参加婚礼,这样的人哪是疯了呢?他只是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奔向大海,追寻他的梦想。他会从甲板上断然跳向海中,会将那首诗折成小船冲走,会从合照上撕下自己的照片冲进下水道。在他人看来,这样的方式是疯癫的怪异的,要把王战团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是我们又是依据什么认为他病了呢,这世上从未有过所谓的“正确”的方式,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卡住我们的又是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他对海底两万里有过深的执念,这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但庆幸的是,发疯的不是王战团一人。和周正从小红哨建立起的友谊是对大姑父的救赎,每当听到哨声响起,他和周正就都知道他们不是孤身一人,有了“病友”便也有了不被卡住的勇气。而大姑父也是唯一把周正当正常人的人,在小周正遭受同学欺凌时护住他,在留级初中生周正被父母打骂时出来救场,去找被关在家里的周正聊天、喝汽水,陪伴他成长,救他于危难,领他向自由。也正是王战团对他的理解,给予他的温暖让他有了抗争的勇气,他终是没有向白三爷下跪,拼命地挣脱出牢笼,成为了王战团。

我觉得大家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就像殷若昕导演讲的她会“感到不知所措,感到不知道为生活的什么东西抗争”。或许我们作为观众的时候恰恰是最能理解王战团和周正的时候,而当我们入局,成为周正大姑、成为周正爸妈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走向王战团和周正这俩疯子,告诉他们你们没病呢?其实并不多,我们大多数人就是大姑和爸妈。但看完刺猬,愿你我从此都不再被生活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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