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说仅仅在于那一句“男女平等”的台词,当然这句“要女权现在给你”台词本身是冒犯很大的,而且出自一个山贼之口。在水浒文化中,女权是何等的卑微。

首先甘虹这个人物存在矛盾,她提出离婚时是有伤感的,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主要是不满余变成一个满嘴谎话的人,但后来又把她塑造成没感情还贪图财富还离婚后马上和前男友好,从余的视点,离婚后还要进入她家,其他男性的存在使他受到冒犯(尽管他认为他们的婚姻不是爱情),这里的包袱可能就在于这种弹幕所说“戴绿帽”又不能算是戴绿帽的尴尬,这是“占有”的思维,或者如果说他仅仅爱儿子,那他反复强调的“我余欢水的后代”似乎反映了一种男权观念……可能对余的分析有些偏颇,不过,鉴于余的父亲的表现,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而安妮这一角色,虽然说她对余也流露出一些忏悔,然而,她的主要形象就是美人计的美人,和赵、魏勾搭,勾引余欢水,而且剧里还出现了一个从她侧卧沙发的横摇来表现她的妩媚。关键的情节点是她出卖了反派团体的秘密,成了魏所说的“祸水”,这就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女人坏了大事,有位教授说的话,“男人把政治搞坏了,怎么能说女人呢”。此外,在最终美人计中,余秒脱衣服,余在手机里存的那些“动画片”,都反映了一定女人在男人眼中作为肉体的存在。

作为全剧唯一正派的人物栾冰然,她被塑造成了一个清纯的学生形象,她第一次来余的家,被赵说是“老牛吃嫩草”,而她与余欢水的主要情节,还真是感情线,虽然没有全然点明,不过,睡一个帐篷那一个脱口而出“不介意”,各种小插曲所造成的“吊桥效应”,都在于推进两人的感情,救护车上的医生吐槽“尴尬死”也正是我的感觉,因为栾冰然,仍然符合国产剧对“傻白甜”的女性定义。

除三个主要女性角色之外,小区不文明养宠行为(也可能是碰巧设置成女性),酒吧陪酒文化男女倒置,余晨好朋友的妈妈给钱求和(可能只是调侃有钱人),还包括魏说他是魏家独苗(典型男权思想),赵说“净想你们床上那点破事”……

说回主角余欢水,除了上述的他不算是“戴绿帽”的包袱,他的人物情境设定是男性权力失语时的窘况,他在车祸后,跌入人生底谷,其实他并非是“老实人被欺负”,他对反派的勒索恰恰证明他不是老实人,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男性权力的人。而他的逆袭之路是一个男性重新掌握权力的过程。

从剧作来说,这种厌女的倾向,似乎是出于笑料的铺排而不自觉形成的,但是到了“要女权我给你”这里,似乎达到了顶峰,一个山贼不懂普希金,却知道“男女平等”,作者似乎并没有对女性主义的基本认识而对男女平等进行了调侃,余欢水的世界是一个男权世界,由赵、魏代表了男性对权力的掌握,而女性如安妮只能作权色交易,如甘虹丈夫没落遍被瞧不起,栾冰然则是还没进入到成人世界的傻白甜(“余大哥”还对她说“少儿不宜”)……

如果说这只是对世界的客观反映,而并不是作者的意图,如果说虽然笑料是建立在男性思维之上,但也是对男性的反讽,如果说余最终拯救了栾,但是栾也疗愈了余……这真的很难令人信服,一个理性的人,是能够分辨调侃男人和调侃女人的分别的。

纵然,上述列举了厌女的种种倾向,不过,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体现在对待小人物的行为上,在这一点的讽刺上,此剧无疑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