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在澳门,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珠海,澳门两地跑上学,同样也是单亲家庭,同样也是较为匮乏的家庭生活,上学,还有放学到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我拥有了这种对于同龄人来说十分值得羡慕的自由,我在路上听各种各样的歌,读着各种各样的小说,看着各种各样的大人,有些粗鲁的,有些繁忙的,有些富贵的,有些穷苦的,想象着不同的故事,高峰期回家,需要跟很多打工仔一起挤公交,夹杂着汗臭味,烟臭味儿,但那时候我在乎的也不是这些。更多时间是在翘首以盼观察哪个人要下车,然后站到他旁边,随时准备占领他的座位,不会有什么人说,因为你是孩子让你先坐,看到老人有些时候我也会装作在睡觉,闭着眼糊弄过去,这是我对自己良心最初的拷问。有些时候能在大人的手机里瞄到一些儿童不宜的东西,还没有完整性意识的我,对这些春光乍泄的画面记得也是蛮久的,我喜欢上了同样来自大陆的女同学,但是他不用天天回去,我会在放学的时候假装顺路跟他坐车到他家那边,然后再回大陆,我上学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有暗恋的对象,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不是我见一个爱一个, 我是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想要以暗恋的形式想要用我脑子里面不停上演的小剧场去博得小姑娘的关心,那段时间的我大抵是孤独的,我沉迷游戏,在找到了一个可以免费玩儿电脑的地方之后,放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玩儿,玩儿到八九点才回家,记得有一次实在太晚了,我的爷爷报还警了。记得和影片过春天的情节类似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有一个阿姨,跟我们在一个公交站等车,有时候他会叫的士顺便捎上我,然后我就带她一起走学生专用通道,可以快一点到澳门,小小年纪的我带着为数不多的警戒心怀疑着他是不是想利用我什么,但感觉又不能这么说,但我同时还觉得我们不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我想那时的我应该还没办法完全接受一个灰色的世界吧,其实蛮好的,互相帮助,我不知道有没有把她当过朋友,但是在我的岁月里没有几个朋友交往超过了一年,所以我经常会怀疑到底什么样的关系算是真正的朋友?现在看来,重要的不是朝朝暮暮,有些人下车了,但是他们带来的东西不能一并作废。

和电影类似,在这一段或许值得同龄人羡慕的自由时光里,我没有经过父母这座桥梁,用着孩子的视角接受着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带给了我越界的快感,给了我独立生活的自豪,甚至躁动不安的荷尔蒙,但他同时让我时不时的想起,有这么一段长长的岁月,我对影成三人,跟自己的灵魂,跟自己的幻想作伴,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陪着我好久好久,寂寞的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