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文化产品的恋爱动漫总是在创造一个自足的,一切符号秩序的要素都按照资本主义社会的逻辑井然有序地结构起来的世界。当我们在屏幕前镜像地自我投射时,一种完美自我的美好画面便会显现。作为某种遮盖现实生活的象征界与实在界鸿沟的意识形态式的产品,一个个小世界便在二次元们中间发挥了某种不均一之大他者的作用。不同于齐泽克曾提到的传统的英雄加性感美人的好莱坞模式,当下的动漫的妙处就在于它契合的是所谓享乐的后现代超我律令,在父性超我仍然强大的地区带给了现实中受压力的人或失意者们一处桃花源,成为可以用于框定现实的不在场的对象a。
进而,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在动漫中,经典的“性关系不存在”和“女人不存在”的拉康命题不仅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越发受到证明。那么在笔者看来,对其的姿势便似乎可以是在充实的现实记忆下,于可以被语言表述的自我和屏幕上的主人公的言说之间的差异中重新审视自己赖以生存的外在于自身的大他者。
不过也正是因为动漫对完美秩序的再现,使从中斜目窥见时代的症候成为可能。最显著也最有趣的例子便是本作开头的,无人看见的麻衣学姐。在笔者看来,她揭示的便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或者说景观社会中的被高度象征化的身份与她本人的脱节,使她在剧中夸张地直接消失在具体的社会关系中。其症候,便是后现代社会中大他者的不均一。麻衣在这种焦虑中选择将自己的身体再次景观化,便出现了作为凝视对象之“兔女郎学姐”。而男主能够看到麻衣,也是由于他并未完全认同于环绕在学校中的象征秩序,即剧中反复出现的“气氛”。至于作者假剧中人物之口胡诌的“量子力学”,在笔者看来,与其说是在解说,毋宁说是将故事通过一种形而上的叙事(意识形态),与实在界粗暴地隔开,以达成在本文开头提到的“一个自足的世界”,在实际上发挥出了与屏幕外现实隔绝的效果。
借由笔者曾在某处看到的“真希望他们是我现实中的朋友”的评论,最后要强调的是,动漫之于现实之不可能,正如作为其媒介的各式液晶屏作为现代社会中的拟真之技术物(某种“小玩意”)之空无。
信笔所至,敬请包容
24.5.28于珠江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