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到现在大概半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像睡了一个长觉,醒了发现什么也记不住。但是这本来是我设想中最幸福的日子。我都在干什么呀。我应该在学电影,读文学读哲学社会学,或者玩音乐,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感觉被玩弄了。明明填了那么多社科语言学文学哲学的专业,偏偏被一个乱填的专业录取了。可是暑假看到录取信息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伤心,我想至少自己读到了二一一啊,专业不喜欢还可以转嘛。我恨自己就这么接受了社会归训,211是好的,随波逐流的人很安全……
其实过被裹挟的生活也可以很幸福,我觉得我有这种能力。尽管每次思考“为什么”都让人痛苦,但是还好有电影、音乐和文学,这些东西给我无限安慰,让我短暂的逃离现实。我的方法就是在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像博利修斯一样飞向一个轻逸的国度”,然后又回到现实继续被压。只是现在我慢慢感觉到这个方法在失效,因为我看的听的都在告诉我要无视社会归训,那就是为了把人变愚蠢变得好管教的工具。于是看的越多,就越想跑开。我开始存下一点幻想,其实我是不是可以不被压的。
看了野马分鬃之后,我在想,要是我拍一部电影,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当然更可能不如魏书钧拍得好。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克制的表达,最后一幕让我最惊喜。它好像克制了很久,忍不住了,矫情一下。我最讨厌矫情,但是这里的矫情不仅不讨厌,而且是非常可爱。电影还有一点其他的可讲,它有幼稚的地方,有刻意的地方,也有处理的很好的地方。一部年轻的电影就是这样的。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很羡慕魏书钧。如果我要拍电影,第一部我也想拍青春片,我很喜欢看一群年轻人把一切都搞砸,把自己的生活fuck up,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看起来很绝望,我觉得生活就是这样的,它根本不可能更好。我不希望看了我电影的人出来说:“算了算了,反正都是白费,不如什么都不做了。”因为我更想表达的是——生活确实不能更好,它也没办法更坏了。所以想做就去做吧,就是娄里德说的"it's nothing at all",既然一切都是虚无,那么什么也不必在意了。当下最重要。
我对这个电影有一点奇怪的感情,它好像是我非常热爱电影的一群朋友创作出来的(有点在给自己贴金哈哈抱歉)。野马分鬃能上映我非常开心,但是一边我又担心大家不会喜欢它。看电影的时候只有另外两个女生坐在我前面,一个在睡觉,一个手机没有放下来过。我猜她们觉得这部电影很无聊。还有同寝室的同学没有看过电影只看了网上的评价,说它拍婚内出轨三观不正。我心里很着急,我想叫醒那个睡觉那个玩手机的同学,恳请她们给电影一个机会,电影拍的就是年轻人的共同感受啊,认真看多多少少有共情的。同寝的同学,先不要急着对人做道德审判好不好,电影不是教科书,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其实会觉得这些可以原谅。当然不原谅也没关系,人物道德不好并不代表电影不好啊。我知道她们不会听我的,说什么都没有用。观众都期待电影剧情跌宕起伏,价值取向“正确”。但是不对不对,真正的电影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应该被要求这样。
说的都是一些个人感受,很混乱,不算影评,望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