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可着一句和解了给电影差评,死都要死了和解与否重要吗,难道让怪物带着怨恨活下去吗,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弗兰肯斯坦都放过了自己,可惜很多中国观众不放过他。。。
吉尔莫·德尔·托罗的《弗兰肯斯坦》从未将“恐怖”局限于怪物的骇人外形,而是以哥特美学为骨、悲悯哲思为魂,将玛丽·雪莱的经典文本拆解重组,最终呈现出一部兼具视觉震撼与精神重量的暗黑寓言。这部作品既是对哥特传统的虔诚致敬,更是托罗式“暗黑诗学”的极致表达——在腐烂与新生的交织中,叩问人性的本质、创造的代价与孤独的宿命。
影片的视觉呈现延续了托罗标志性的哥特美学肌理,却跳出了传统弗兰肯斯坦改编的刻板框架。实验室不再是冰冷的维多利亚式阁楼,而是融合了中世纪炼金作坊的诡谲与工业革命初期的粗粝:黄铜齿轮与玻璃烧瓶碰撞出蒸汽朋克式的复古感,暗红色的血液与泛着冷光的缝合线形成强烈视觉冲击,怪物的躯体不再是单纯的“拼接残骸”,而是布满苔藓般的肌理、带着胚胎般的脆弱,每一道伤疤都像是命运刻下的印记。场景设计同样贯彻“黑暗中的华丽”:暴雨倾盆的古堡废墟、雾气弥漫的沼泽、烛火摇曳的地下墓穴,暗色调的基底中点缀着猩红、鎏金等饱和色彩,既营造出压抑阴森的哥特氛围,又暗含“腐朽中藏美感”的核心命题。托罗对“怪物”的视觉重塑尤为精妙——它有着孩童般懵懂的眼神,却背负着被创造的原罪,这种“丑与纯”的视觉矛盾,正是哥特美学中“矛盾之美”的核心体现。
在叙事内核上,影片剥离了原作的科幻惊悚外壳,将焦点对准“被遗弃者的孤独”与“创造者的傲慢”这两个哥特母题。维克多·弗兰肯斯坦不再是单纯的“疯狂科学家”,而是被野心与愧疚撕裂的悲剧人物:他以“扮演上帝”的姿态赋予怪物生命,却在面对其丑陋的外形时选择逃避,这种“创造即遗弃”的行为,成为整个悲剧的源头。而怪物的形象则被赋予了更深层的人性温度——它渴望被爱、渴望被接纳,却因外形的“非人性”被世界排挤,从懵懂的生命逐渐走向复仇的深渊。托罗通过怪物的视角,解构了“人性”的定义:真正的“怪物”从来不是被创造的生命,而是那些以“理性”为名行冷漠之实的人类。这种对“禁忌与道德”的探讨,延续了哥特美学对人性阴暗面的挖掘,却以更悲悯的视角,让观众在恐惧之余,生出对“异类”的共情。
影片的情感表达完美契合哥特美学“恐怖与浪漫交织”的特质。怪物与盲眼老人的短暂相处,是全片最温暖的段落——老人以心灵而非外表接纳它,这段纯粹的联结,如同黑暗中的微光,凸显了“被接纳”的珍贵;而当这份微光被人类的偏见击碎,怪物的复仇便带着悲怆的浪漫主义色彩。维克多与怪物的最终对峙,没有沦为单纯的正邪对抗,而是两个孤独灵魂的互相救赎:维克多在临死前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怪物则在失去创造者后,选择带着这份孤独走向永恒的黑暗。这种“悲怆的美感”,让影片超越了传统恐怖片的范畴,成为一部关于存在、孤独与救赎的哥特式挽歌。
都要死了,和不和解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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