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杀马特的小孩或年轻人,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农村留守儿童,他们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与父母疏离。他们很多只上过小学,或上过一两年初中,或因为觉得农村生活无趣,或家庭拮据而辍学前往大城市打工。

他们未成年且学历低,很多时候只能找到一线流水线的工作,而且大多数是临时工,靠着将将能够吃饱穿暖的工资在城市生存,还要省下钱寄回老家。他们经常被迫加班,得不到安全保障,被拖欠工资是常事,甚至受到老板的人身威胁。他们工作太累,下班后那点时间只想倒头就睡,或是去附近的溜冰场或舞厅放松放松,城市的发展与他们无关,他们无从了解,也无心了解。

为什么玩杀马特?在工厂,老板希望你做一个听话的机器,工作效率要高,要听话,别标新立异。流水线工作一方面重复性高,让人麻木;另一方面,这些工作以及自身的学历等让这群青年人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自己只能滞留在流水线,成为毫无差异的普通人。但他们不想,他们想要追求个性化,想有归属感,所以他们玩杀马特,这样能加入“家族”。独自在外漂泊,夸张的发型能带给他们安全感,能引起一些关注,增加与他人联结的可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摆弄自己的发型是成本最低的,追求其他的东西,太遥不可及了,而这发型也能让自己感觉到对比生活的一成不变,这是能够有所提升的事。

即使他们学历低,他们也有理想,也有思考。他们想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和家庭,想在家乡靠种植业、直播平台或电商平台去增加收入。他们也憧憬自己在城市里能够立足,社会会给予年轻人更多的上升空间和可能性。这些事,有些容易实现,有些很难。

以上但不限于此的因素使杀马特成为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对于被社会倾轧的反抗。我不知道怎么改变这些可怕的现状,只能祝愿他们的头发能像孔雀一样,帮助他们飞过那限制他们追求梦想和成长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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