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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這個成年人世界裡的鐵律若是放到孩子的世界裡來講一個故事,一般難免說得矯情或者是賣慘。虛拟世界裡的悲慘(或者更準确說是“賣慘”)總能博得讀者的同情,但這種的同情通常都是都是廉價且難免多少帶着讀者自身的自我感動或者自我陶醉:因為生活的苦難,在大多數生活在其中的人看來,都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咬着牙捱過來的,身處其中的時候,壓力之下的人們通常不會有抱怨的精力,單單就是把生活捱着過活,就已經能耗盡一個人的生活了。

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講的就是這麼一個童真的孩子眼裡“生活不易”的故事。相較之下,“越生越窮,越窮越生”的故事似乎離當下的的國人也并不是一個非常遙遠的記憶。一個12歲的小男孩,生活重壓之下,絕望之中,能夠想到的最後的救贖就是在法院上起訴自己的父母,控訴他們把自己生了下來。這種聽上去無比荒謬的故事,擺開在現實中東世界的環境中,卻看上去如此自然而然。

相比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似乎更加冷峻平和,不動聲色。即便影片最後難免還是要煽情一下,但現實的荒謬感又非常有力地能夠讓千裡之外陌生的觀衆心有戚戚。現實生活充滿不易,現實生活充滿混亂,現實生活充滿無力的努力;也正因為如此,這個看上去似乎并不那麼美好的現實生活才值得每個身在其中的人們的為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