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照鏡子長達兩小時三十七分鐘，陶醉于美顔相機拍出的完美容顔，家裡擺滿了衣服、化妝品和包包……人前的她美得無懈可擊，人後的她卻慌張無比，滿眼都是自己的外貌缺陷。
...趙薇新作《聽見她說》系列第一集《魔鏡》于11月17日在騰訊視頻播出，這部不到三十分鐘的獨白訴盡了女性的容貌焦慮。
當清晰到可怕的鏡頭照在女網紅卸妝之後的臉上，呈現出她坑窪不平的皮膚，你是否有一種被手機“死亡前置鏡頭”審視的原形畢露之感？
...看到結尾演員訪談裡女網紅扮演者齊溪上妝後美美的樣子，不得不驚歎，化妝技術可以怎樣改變一個人。
然而，單憑精心粉飾的美，可以帶給我們多久的自信？
《魔鏡》中女主角對“大象腿”的介懷，害怕被昔日同學看穿真實面貌的惶恐，以及終于被人肯定“你很美，不需要整容”後想哭的心情，想必許多女性都不陌生。當巴掌臉、鉛筆腿、A4腰、烤瓷牙大行其道，對女性美越來越嚴苛的要求已經入侵到了我們生活中的各個角落。
随之而來的，是我們“永遠都不夠美”，以及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焦慮。
01
女性真的需要你的建議嗎？
正如《魔鏡》中的女主角，幾乎每個女孩，都收到過關于外貌的“友好建議”，我也不例外。
一天早上七點多鐘，我收到兩條微信，來自一個忘記是誰的聯系人。他給我的微信短視頻提了三條改善形象的建議，最後一條是說我牙齒不齊，建議去整牙。
我看了下聊天記錄，是一個共同好友的群裡加的，添加後的大半年内我們的對話不超過十句，他也從來沒有介紹過自己。
作為一個非常業餘的，平均一個月都上傳不了一條視頻的播主，我決定統一回複一下關于整牙的建議，于是拍了一條視頻。
我在視頻中說：希望美顔相機和抖音這類APP出一個“一鍵美牙”功能，這樣我下次出鏡時你們就會更關注我究竟在說什麼。
誠然，拍真人出鏡的視頻，确實對主播的形象有要求。每次拍視頻，我都要對抗自己的外貌焦慮，哪怕我深知自己并不是，也是沒法靠臉吃飯的。
...鑒于曾多次被男同胞吐槽“你不化妝嗎？”“你白頭發好多。”“你穿的是旅行裝嗎？”有時覺得倘若不化妝、戴隐形、穿高跟鞋、染發，仿佛就是對人不夠重視一樣。連一個完全不是我目标受衆的陌生網友（我拍短視頻主要是為了賣課），都覺得我有去整牙的必要。
是誰給了他這種亂提建議的自信呢？
...對女人品頭論足，并不是有品位的象征
一位美女同事說過：美有一套公式，包括化妝、服裝搭配、發型、香水、脫毛等等。
如果你想變得更美，更有女人味，光是化妝打扮還不夠，鞋子也要足夠性感。
多年前曾有一個男同學來我家玩，那時我租的屋子很小，各種雜物都不得不暴露在客人面前。視察了一番我的鞋櫃之後，他做出了總結性發言：你就沒有一雙細高跟嗎？
...這讓我想起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除了尖頭細高跟，其他有跟的鞋，譬如方跟、坡跟，在直男眼中都屬于“僞高跟”。
我也曾聽商場裡賣鞋的女櫃員說過：你發現沒有，越貴的男鞋越舒服，越貴的女鞋越不舒服。
女人在服飾上的性感，經常是以“不舒服”為代價的。
A片女主角，就經常穿着高過十厘米的細高跟。
...這種鞋子我最多會在出席晚宴和主持節目時穿一下，因為它絕對不是給擠地鐵通勤的女性準備的。
還記得幾年前，有一天下班後我在商場逛街，并未刻意梳妝打扮，臨時約了一個老同學見面，結果被他從頭評價到尾：
“你怎麼不化妝、不穿高跟鞋？你這個衣服，領口太大，你胸罩的肩帶都滑落了，肩帶上還有字。”
當時我被說得無地自容，立刻去買了一條裙子換上，他才終于消停了。
那時候我剛從英國讀書回來不久，看慣了歐洲女性把胸罩的肩帶露在外面，所以并未想到這在我的男性朋友眼裡是那麼值得驚訝的。
但事後回想起來還是非常不爽，本來就是很熟的朋友臨時見面吃個飯，并不是專程和他約會，我第一不是有求于他，第二從來沒有點評過他的長相和穿着，為何他總是期待我用外表取悅他呢？
...美的代價，看客往往不用支付
對女性外貌的挑剔，有時是以贊美的形式出現，有時是以吐槽的形式出現，甚至可能被對方當成了他“有品位”的象征。包括發微信建議我整牙的男網友也并無惡意，可能還覺得是“為你好”。
連我的女性長輩也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你應該穿高跟鞋、做準分子手術把眼睛摘了，再去整個牙。
雖然我也是愛美的女性，但我發現自己的愛美還遠遠沒有達到很多人心中“完美”的标準——我還不願意為之在自己身上動刀子。
這年頭，随着醫療技術的發展，大衆對女性美的期待，好像達到了自然美難以企及的高度。
...現在看幾十年前的國産影視劇，女明星雖然好看，但臉型和身材和普通人還是有更多相似之處的，而如今女明星的身材比例以及五官、臉型都已經漫畫化了。
為了時時刻刻都美，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花大價錢去整容，或者做各種半永久，還有一部分默默承受着整容造成的後遺症。
不少人認為，男性是荷爾蒙動物，女人隻有足夠美，才能讓他們有杏沖動。但女人并不是為了男人的杏沖動而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應該知道的是，美不是隻有一種标準，并不是所有女性都把男性認可的美當作最重要的價值，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意願、有時間、有資本朝着女演員的方向去雕琢自己的外表。
人們對于女性外表的期待往往是更加苛刻的。
同樣是下班赴約，男性隻要幹幹淨淨地去就行，女性出門見個人就麻煩就多了，不然怎麼會有“不洗頭之交”呢？
銀幕上就更是如此。男主持可以是高曉松，女主持絕大多數整過容，而且通常不會戴眼鏡主持節目。
這種無處不在的男性凝視和雙重标準，讓一些人認識不到，對女性外貌品頭論足也會構成冒犯。
...評價别人的外表實在是太容易了，他們既不會贊助你整形，也不用忍受整形的痛苦。
04
外表美，隻是一種選擇
我工作過的第一家公司是個大型國企，每年的年會上，公司都會選出一排顔值高、身材好的女員工穿着紅色旗袍上台頒獎。
這是年會裡最令我不适的一個環節。為什麼司儀必須是年輕漂亮的女性呢？大家都是同事，為什麼必須是女性來搞服務？
這讓人聯想起前陣子的新聞：某知名企業家回家鄉參加活動，他到訪的學校要求每個班選出兩名身高162以上、體重120以下的女同學參與接待。
無處不在的男性凝視，讓人看女性首先就看外表，甚至把外貌直接與她的價值挂鈎。
...曾經我在朋友圈分享過一個手機測評，随口說了句自嘲的話：“我也想買，但沒有錢”。有個男同事在下面留言：你瘦了就有（男的給你買）了。他還說過：“我要是你，就去健身房練仨月，脫胎換骨。”
然而，我想對這位男同事說：有必要用你找對象的标準去審視身邊的每個女性嗎？我的胖瘦和你有什麼關系？一個明顯體重超标的男同事，憑什麼要求身邊的女同事也符合他的審美标準呢？
不知道大家觀察過沒有，我國，以及東南亞國家的空姐，幾乎個個都漂亮、苗條、身材好。而美國的空乘人員則不然，飛機上不乏胖胖的阿姨。
...是美國人不喜漂亮空姐嗎？我想并不是這個原因。或許他們比我們更能意識到：作為專業人士的女性空乘人員，并不非得是身材窈窕、面容秀麗的年輕女子。
把男性默認成隻懂得看外表的動物，也是對男性群體的貶低。
一位女性朋友曾在自己的社交賬号上說：“我不是那種人見人愛的美女，而且從來都不化妝，但喜歡我、想追我的男人有不少，我喜歡到處旅行，對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他們欣賞我豐富的内在，喜歡我的自信和大方。”
希望女孩子們多一分這樣的自信，敢于對那些認為我們不夠美，或者“還可以更美”的人說：與你何幹呢？
...美，隻是一種選擇，保持美麗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作為女性，我們是人，不是花瓶，沒有必須時刻裝點世界的義務。
《魔鏡》的女主角在一番掙紮與思索後終于明白：最不放過自己外貌缺陷的其實是她自己。當我們不再執着于修正每個細節時，才會發現美并沒有統一的标準。
“每個人的身體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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