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曼,今年31歲,是一名時尚攝影師,也是一名同志。

我在一次拍攝當中暈倒,被送往醫院,醫生說我得了癌症,治愈率不足5%的癌症。
按照以往經驗,我的生命隻剩下不到3個月的時間。
我看到過接受化療痛苦而死的人們,因此我拒絕接受化療。

時日無多,我帶着悲傷的心情想要将這一噩耗告訴我的家人。
當我面對他們的時候,對于死亡的悲傷與恐懼讓我三緘其口,我最終靠激怒姐姐蘇菲而離開。
她曾經是我最深愛的姐姐啊,如今我們卻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

父親送我回家,回家的路上我還不忘給我的愛人薩沙賣了點粉。
父親對此憂心忡忡,借口這樣會傷害我的母親,但是我心裡很清楚,是他自己想要關心我。
為了維護這段名存實亡的感情,父親經常以母親作為擋箭牌來進行指責。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馬上就要死了,接下來我需要做的,就是和我的愛人分手,結束這段激情不再的關系。
我回到家中,指責了薩沙并不忘和他大戰一場。
不得不說,對他,我依然很饞,但是我們之間的愛情的确以大不如前,為何不在死前結束這一切呢?
我向薩沙說出了我的真心話,讓他離開,他有些激動,獨自一人跑去沙發上睡覺。
我悄悄的看着他,拿起相機記錄下我曾經最熟悉也最留戀的他。
這也許是我保留他最後的方式吧,我的照片,讓時光駐留,停在我想要停留的地方。

和薩沙争吵後,我去了一趟酒吧。
和所有愛情一樣,同志之間的愛情,也是從欲望開始,隻是人們總是喜歡把這一點強加在我們身上。
我看見一個面容姣好的0,我尾随他,但是到最後卻隻想到了我和薩沙。
我依然愛着他,但是那又如何,我們結束了。

我決定去看望一次我的外婆,那個被家族“嫌棄”的老年寡婦。
因為中年喪偶,外婆早早的離開了家,開始糾纏于無數的情人之間。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和外婆一樣放浪形骸,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
和外婆相處的時間愉快而短暫,那天晚上她和我一起直面死亡,希望我能夠接受化療,我拒絕了她的好意,并且為她拍照留念。

是時候回去準備獨自面對死亡了!
我回到家,看到薩沙留下的便條,知道他已經離開。
真好,我愛的他不需要見到我狼狽的一面,他可以永遠記得我的貌美如花。

拒絕化療的我飽受病痛的折磨,我每天都在承受着病痛給我帶來的痛苦,直到有一天,我受到了來自于蘇菲的“求和信”。
因為有了孩子而疏離我的姐姐,她希望我們能和好如初,就像小時候那樣。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那些個單純美好 的瞬間,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我決定和她冰釋前嫌。

我來到蘇菲常去的公園,撥通了她的電話,我想她問好,詢問孩子們的情況。
我想我确實是想她了,想念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過往。
我們寒暄着,好像我工作太忙,她就在我的前面,但是我不願意靠近。
我不能告訴她,我命不久矣。我能做的隻是在電話中和她重歸于好,然後獨自帶走我将要離開的悲傷。

我讨厭孩子,但是在這一刻,我卻很想要一個孩子。
作為攝影師的我,第一次用相機為姐姐和她的孩子拍下了溫馨的一刻。

路過教堂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10多歲時,吻我的那個男孩,如果不是他,我會不會和現在一樣?
和姐姐的和解,讓我覺得沒有什麼是無法和解的,于是我約了薩沙。
我為他介紹的工作,他成功應聘上了,他很高興,以為我有了新的男票,我沒有否認。

我看着他,心裡真的很想他,還是有心動的感覺,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陪他了!
我邀請他回家,想和他做最後一次愛做的事,他拒絕了我!他說,“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真的很想他,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我想告訴他,我的心依舊為他跳動不已。
我想起我離開外婆家遇到的那對不育的夫婦,我覺得現在我準備好要去幫他們一把。
我的身體很虛弱,但是在那對夫婦的配合下,我還是争氣的一擊中的。

我,一個同志,一個不喜歡孩子的人,現在是爸爸了,雖然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
但是我還是把我的财産都留個了他,
他是我生命的延續,也許,是能夠繼續活在世上的另一個我吧!

公證完遺囑,我決定去一次沙灘,久違的沙灘,那是我小時候經常遊玩的地方。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完成了一次浮潛,沒有人發現我居然是個癌症病人。
傍晚的陽光很暖,曬在我的身上,我有一些累了,我想要睡了。

在這個沒有人認識我的沙灘,曬着太陽,我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一生最長的一次入睡。
夕陽西下,人群散去,我的一生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結束。
我想,我是愛過的,再也不用帶着悲傷。

法國有一部關于死亡的電影,叫做《時光駐留》。
講述了攝影師羅曼在人生最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