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場夢都會醒,那麼醒來後又改如何自洽?

胡迪在巴斯光年來到安迪家的瞬間意識到,自己也隻會淪為安迪玩具史上的一粒塵埃,這一刻的震驚、恐懼、不安與無力包圍了他,他不得不不停的否認巴斯光年以強調自己的無畏與大度,通過此番行為來向所有的玩具确保自己的地位不會被撼動,但這一切無濟于事,他的一切都在被新來的玩具不停的掠奪,又或者這一切根本不屬于他,他隻是風景台上的一個遊客,卻把眼前的風景誤認為屬于自己。羨天地之無窮,哀吾生之須臾。

在領居家的“探險”使得二人情感不斷升溫,于是在影片最終的結束畫面中,胡迪與巴斯光年和諧的坐在一處,等待迎接他們的“新人”。胡迪在退出了“唯一領袖”的身份後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而巴斯光年完全沒有與胡迪競争的任何意識—他并不認為自己是玩具。直到看到領居家的廣告,跳向窗戶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從來沒有認識過自己。巴斯光年的眼中第一次有了胡迪,而不是警長或牛仔,烏托邦終于被宣告虛假,巴斯光年摔在地闆上或者僅僅隻是摔在了胡迪的身邊—和他一樣的胡迪。

《海上鋼琴師》中的1900選擇回到他的船,也選擇和他的靈魂、他的國度、他的記憶、他的一切一同沉入海底,巴斯光年和胡迪選擇了踏上陸地的旅途。二者并無貴賤之分,隻是夢醒時分總要選擇向前一步向後一步或是站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