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鬥，與地鬥，其無樂無窮。
清官與貪官鬥，貪官與貪官鬥，清官和貪官與皇帝鬥，皇帝與清官和貪官鬥。但這種體制誰都鬥不過皇帝，因為皇帝握有諸臣的升遷、生死之命運。直至一家的皇帝鬥沒了，接盤的另一家皇帝繼續鬥。
善政未必歸于皇帝，但惡政肯定全歸皇帝，因為他是惡的源頭。無為而治也好，胡作非為也罷，家天下的家長要負全責。幾千年來，鬥皇上的戲碼周而複始地上演；貪官是殺不完的（Corrupt officials can never be completely eradicated），這在有着幾千年文明史的中國竟然是個無解的困局（其實有解，wilful blindness）。不管如何辯解，這樣的文明頂多是文而不明。
皇帝孤獨地鬥。與天鬥，想長生不老；與地鬥，既要糧食，又要絲綢；與人鬥，清官和貪官卻組團與皇帝鬥；與錢鬥，不知發展商業，進而收稅，缺錢了，就抄官員的家，抄的少了，還覺得不過瘾。
海瑞不是一個人在鬥。如果不是有背後勢力理解、支持和幫助，一個七品縣官， 小河溝的泥鳅，怎能翻江倒海。
世上不乏海瑞，然不常見，何也，目光銳利、忠心且不懼死的人不多也，而且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