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密達的影視劇産品有個特點,就是通俗和深度兩不誤。愛看故事的人不費腦筋,愛解讀潛台詞的人也不會覺得降智。這部由網漫改編的《照明商店》也是這樣,既呈現了生死親情這些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客裡歇,又内涵了泡菜跨越半個世紀的曆史。
該劇講述了重症病房患者穿越生死的故事。一家位置和氛圍都極為詭異的燈具店象征了“鬼門關”。光顧燈具店的客人包括重大交通事故的犧牲者、昏迷中的幸存者,還有因其他事故來這裡“闖關”的人。
朱智勳飾演的燈具店老闆多年前死于一次樓房垮塌事故。為換回代表女兒生命的那顆燈泡他接受了留守“鬼門關”的條件。沒想到若幹年後他女兒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在一次交通事故後來燈具店和他重逢了。
重症病房裡由樸寶英飾演的護士有“特異功能”,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陰陽眼”。因為她幾年前也從一次重大事故中死裡逃生。但是她好像坦然地接受了這種狀态。盡管有時要和可怕的臆想搏鬥,但更多的時候是借助自己的“超能力”幫病人挺過去。
因為醫生常說的“能否挺過去,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這句話,她最懂是什麼意思。
在這部象征手法看起來極為直白的劇中,有些比較有代表性的韓式内涵特别值得玩味。現随便挑出幾處簡單整理如下,涉及到史實部分尚待進一步考證:
1 墜江的公交和垮塌的樓房
劇中唯一經曆兩次重大事故的人是女中學生賢珠的母親、燈具店老闆朱智勳的女兒。從她的年齡推算,兩次重大事故,即,樓房垮塌和巴士墜江大概間隔了50年左右。按韓劇的預設如果交通事故發生在作品制播期間,也就是矽膠她老公執政期間的話,那樓房垮塌大概率就發生在樸正熙執政的年代。
交通事故前夕吳司機和總部通話的内容形象地诠釋了什麼叫做“辦事不力推诿第一”。吳司機首先提議派備用車輛,話沒說完就被否決了。然後又提議回庫之前中途檢修(意思是總部應負責檢修費用),結果被告知中途檢修需要司機自費。面對焦急等待的乘客,無奈的吳司機隻好發動了這輛開往重症病房和燈具店的巴士。
揭黑樸正熙時期江南大開發的影視作品不勝枚舉。當年的花樣鮮肉李敏鎬還演過其中的一部叫《江南1970》(2015)。李在裡面演一個拆遷打手,據他自己說拍戲的時候把指甲蓋打翻了。不是在棉墊被拔的喲。
2 金光石的《風吹來的地方》
大邱出身的金光石算是韓國民謠界的天花闆了。可惜他三十出頭就選擇了永垂不朽,和命運多舛的韓國曆史及藝術史永遠地融為了一體。
《風吹來的地方》收錄于1994年發行的金光石個人專輯。距離他永垂不朽還有不到兩年,距離韓國第一次實現和平的政權交替還有三年左右。單曲因其輕快的旋律和意味深長的歌詞而脍炙人口。
其中第二、三段唱道:既有心動也有害怕,雖然是一種不安的幸福,我們一邊感受一邊注視天空和人們。盡管有艱難的日子,為了新的夢想,去風吹來的地方。讓風指引身體,朝陽光耀眼的地方去。雖然有洶湧的波濤,我們望着地平線,向陽光微笑的地方去。
《照明商店》中出現《風吹來的地方》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重症患者的音樂播放器、籃球男孩穿越黑暗小巷時唱的壯膽歌,以及鏡頭俯拍昏迷患者面部時的背景音樂。
其中寓意較為明确的一個場景是:因欠下高利貸被活埋的患者靈魂出竅後一直在找太平間。樸寶英看見後為他插上耳機,讓播放器按原有的設定循環播放《風吹來的地方》。終于有一天,遊蕩至安全出口前的患者聽到了歌聲。于是鏡頭給到安全出口指示燈上的小綠人,靜止的雙腿開始奔跑。
3 谵妄的政治正确
谵妄被認為是一種病,多由大腦受外部嚴重沖擊所緻。患者有不同程度的意識紊亂、胡言亂語、分不清現實與非現實世界等症狀。事故後“突變”為“陰陽眼”應該就屬于其中的一種。在“正常人”眼裡看來這的确是病,得治!除了服藥以外還要接受心理咨詢。咨詢師會告訴患者,要清空紊亂的記憶,首先要從整理身邊的物品做起。
然而在《照明商店》中,護士、女中學生和警察三人在死裡逃生後選擇了和“谵妄”共存。他們的目的包括:為了更好地幫助病人、為了不忘記和自己陰陽兩隔的親人,以及為了讓自己繼續保持敏銳的職業嗅覺。他們并不害怕與“鬼魂”相伴或是被“正常人”另眼相看。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繼續“正常”下去。
在韓國,現實世界的政治不正确和影視劇中的政治正确都是遙遙領先的。他們的政治正确劇本已經從性少數阿爾滋海默阿斯伯格卷到了精神病房和重症室。這部《照明商店》是由和網飛比肩的迪士尼➕出品的,聽名字就曉得又是美西方的平台。美西方一定很驚訝,就政治正确這套考題吧,在韓國竟然讓考試的把出題的卷跪了。
于是這些年斯密達成了網飛及其競争對手的兵家必争之地。畢竟當年金融危機過後韓國人靠寫本子給國民經濟回血不少。雖然“全民卷藝術”的“殘酷真相”說來話長,但至少目前這個行當的變現能力還是可觀的。一方面他們不用歌德粉太,在混亂的大局之下實屬不幸中的萬幸。另一方面也不需要寫一些特殊用途的“本子”,邀請”18線藝人出國拍微短劇。因為對他們的市場而言,那些本子和“本子”都太Low了,嚴重低于邏輯和審美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