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牛?先贊管虎,再贊黃渤。還賊喜歡闫妮九兒這個角色。先起個調,魔幻現實主義大片哈哈哈。

先從結尾的人牛出場說起,牛二蓬頭垢面、披頭散發,洋牛漂漂亮亮、可愛健康,一組強烈的對比暗指奶牛象征美好、純淨,這并非孤證,我後面會繼續做一些例證。比方說,牛二老喊奶牛喊作“九兒”,有時喊作“娘”,這或許跟奶牛的“母性”與婦女的類象征不無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奶牛身上寄托了牛二對亡故的九兒和娘的思念,也是對美好的向往。還有刻意的“夢幻”(或者說“魔幻”),比如奶牛到雪山找牛二時腳下出現的蛐蛐,比如奶牛逃脫流民賊手後躲到一處房頂(那處狹小甬道按理說牛絕對過不去,上不了房頂),比方說牛在槍林彈雨中毫發無損。這些足以證明牛寓意美好。

由結尾奶牛的明亮幹淨從色彩上回顧全影,九兒穿過兩件衣裳,一件大紅色,一件紫粉色,所以說,九兒同樣是牛二心中美好的寄托。最後的綠葉菜地或許代表希望吧,我無确解,便作罷了。

關于牛的主題上的隐喻,我起先認定是中國的這片土地,奶水源源不斷,除了生病之外會對任何人敞開懷抱,八路軍、村民、日軍、農民都可以喝它的奶水。但一想又覺得不對,這畢竟是頭荷蘭牛,要是這樣那就是管導屁股不正了,但我覺得不是,所以隻能推翻之前臆斷。洋奶牛起先被塗抹成黃色(本土化?),又洗刷幹淨重回原樣(第一次本土化失敗?),中間還被強制和中國黃牛配種(第二次本土化?)。最後牛二成了洋牛的主人,這麼說,管虎好像是有點屁股不正,也許吧,說不清楚,自己猜吧。不過有一點是明确的,洋牛活了,牛二自養的本土黃牛卻死了,嘿嘿,令人唏噓啊。

如果将人動物化,“牛化”,那麼這出電影不就是鬥牛戲嘛,各路牛你争來我鬥去。你方唱罷我登場(戰争、政治變化、不同勢力、不同派系),反正村子和村子裡的牛二和牛不論哪個時空一直都在(其實就是民衆,就是我們)。從這點看倒是咂摸出味來了。

有一些細節可以品一品,獵犬吃了人肉“人不是人,狗不是狗”;出現多次的炸彈,還都絆了腳;應該還有一些,記不起來了,算了。

有一處值得注意,在全影中日軍屠村前的故事片段是被隐去的。其中大概的邏輯脈絡根據影片可以推理出。不過我要說的是牛二與九兒的感情線,牛二九兒早在婚定前就有頻繁的對話說笑插入一些背景音中(偶爾給個短鏡特寫什麼的也有),而牛二被九兒舉報之後他們如何相處,如何一起生活,這些我們不得而知。為何牛二在九兒死後如此惦念她,這分明是說他們應該在生死兩隔前已經感情笃厚。我有一個設想,牛二之所以喚那頭奶牛“九兒”,恰恰因為他跟牛的相處與他跟九兒的曾經如此相像。一開始牛犟,兩人說不到一處去,之後牛二去救牛,或許沒救成不算是他的功勞,但他們的感情在一次次曆經中升溫,牛和人在彼此相處中都更馴服了。而且,其實,牛二總在與牛共處時提起九兒,總說九兒也這樣,你跟九兒一樣雲雲。
我深切聯想到國民性批判的是其中有一幕,牛二在八路和日軍亂戰中獨自對着空氣張牙舞爪,真是将當時普羅大衆刻畫得入木三分,笑嘻了。所以接下來談談裡面的人,影片展露了那個時代下這片土地上的豐富的國民性以及各色各樣的人。有牛二這樣平庸的養牛戶,有流離失所的難民,有日軍這樣的侵略者,有國軍,有八路,有解放軍。往細處說,刻闆印象中惡貫滿盈、軍國色彩濃重的日軍絕不缺席,但留了一筆給予沒殺過人、隻想活命、怯懦的年輕日本士兵,它豐富了日軍的形象,而非過往的雷同與扁平。想起那幾個想宰牛的流民隻覺可惡,嘴上冠冕堂皇,卻支開大部村民自己“恩将仇報”想吃獨食,挖雞眼的被喚作郎中,卻是第一個對牛痛下殺手之人,足夠諷刺了。當然,導演最後也把他們都幹掉了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

全篇貫穿始終的是牛二和牛,他們好似不死之身,替我們到結局說了句“别害怕,什麼都能過去”。雖然我覺得在這有點矯情,或許吧。牛二一事無成,一無所有,什麼也沒幹成卻活了下來,最後終于憑一紙契約得到了他相知相守六七年的奶牛。真夠魔幻現實的,這都沒死哈哈哈。如果說映射現實的話,那麼我們每個人就像牛二和他的牛吧。哪管世事無常,有人來又有人去,最後隻剩下我獨身一人,與我的夢想厮守。時代會改變,但有夢想的人一直都在。
各式各樣的民衆,導演如果意在表現當時的國民性,那顯然算是達到了,婦女也沒落下。畢竟還有個“人神公憤”的遺老嘛,屬實太典了。
補充一點,電影中一紙契約貫穿始終,現實的曆史中也很相似。中國近代以來簽了多少屈辱的條約,辛醜、馬關……日本投降、解放戰争前雙十協定的破裂,多少紙契約泛遊史河。但最後,牛是歸人的,這很重要,就足夠了。

鬥牛 (2009)8.22009 / 中國大陸 / 劇情 喜劇 / 管虎 / 黃渤 闫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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