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筆下的“雖曰愛之,其實害之”,在《年少日記》中化作父親抽向鄭有傑手心的雞毛撣子。那句“為你好”的咒語,恰是東亞家庭中常見的暴力修辭——愛被異化成了控制,關懷變成了規訓。
《年少日記》的悲劇性,在于它撕開了“親情”的溫情面紗。父親将人生失意的焦慮轉嫁于家暴,母親用沉默畸形地維系家庭。當鄭有傑在日記中寫滿了“對不起”,決定走向天台一刻,折射出的不僅是親子關系的失敗,更是功利主義對孩童的絞殺。成績單成為愛的計量單位,日記裡的求救被視作矯情,這種畸形又普遍的培育邏輯本質是對生命尊嚴的踐踏。
當代社會的“中式教育”,恰似柳宗元筆下的現代演繹。數據顯示,超40%高中生存在抑郁傾向,這些數字背後是無數個“鄭有傑”在深夜台燈下的窒息。當父母将“清北模版”強加于我們,将孩子的眼淚定義為脆弱,這種擔憂,早已淪為精神暴力的遮羞布!
或許唯有父母學會在成績單外讀懂孩子的宇宙,當社會停止用數據來評價一個人的靈魂,柳宗元的警示才能真正被消化。畢竟,愛若不能以自由綻放,便永遠隻是精緻的暴力。正如甲骨文“愛”字的字形“以手捧心”,愛的本質是以掌心的溫度來守護另一顆心地跳動。
2024.0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