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北影節最震撼我的是一部紀錄片...幾乎逃過了所有角度的凝視,聚焦古巴這個交織着破碎的現實與幻想的浪漫之地。紀錄片最鏡頭的最高境界應該是畫面裡的每個人都是詩人,它不同于劇情片沉浸地墜入,它更像是一種遊走,一種若即若離的呢喃,時而如電影般迷離,時而如現實般尖銳。這部紀錄片相當好地把握了這種尺寸與節奏,浪漫的一面是孩子們在永恒地奔跑、舞動,夕陽和海浪還是會向閃爍着金光的海岸拍來,赤道特有的潮濕與慵懶的熱情依然在街頭巷尾彌漫。而破碎的一面是他們面對的到底是不是一個空泛的明天,一個被謊言封口的蜜罐,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美國夢,一個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彼岸。全片永遠都在一個失衡狀态,就像從頭到尾每一個手持特寫鏡頭一樣,失衡不是一種自我感動式的傾倒、一種強烈而主觀的訴說欲,消解平衡的是迷茫,這樣又回到了終極命題:我是誰,我在哪,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導演沒有描寫沉重,而是用童真撥動傷痛,正如片尾所有沉重的我們放在一遍,就且聽此刻的低吟淺唱,伴着黑白影片投射的光影,對着鏡頭露出最純粹的笑容。
(想起了《犴達罕》《彼岸》與04年的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