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疊甲,個人對男女主的業務能力外形條件沒意見,甚至很路好、諸多前作挺欣賞,但故事和節奏都非常不okay。
橋段套路陳腐,沖突單薄割裂,處處透着“古偶盒飯任選套餐”的疲憊感。
來,展開說。
一,不成章的局部“美”
先說為數不多的優點,在古偶“演貝”們話都說不清楚的重災區,景甜搭張晚意,算賞心悅目的優品了。
雖說他們各自在古偶賽道裡頻繁換乘,多少都有幾分“咋又是你”的倦感,但至少這個搭配本身新鮮。
景甜飾演的姜似,上一世一度懵懵懂懂被推入漩渦中、被雨打風吹去;這一世有反抗的風雷之氣,風雨中猶有傲霜枝、冬寒仍有明媚意。
三分籌謀、三分笃定,三分偏向虎山行的勇敢,三分“扒老虎皮”的聰慧,三分隔世恍然、三分似弱水又似風雷。
問題在于這個角色的寫法上,種種奮力一擊的手段,細節時常挺糊弄事。
掉鍊子的槽點,遠多于真正閃光的“計謀爽感”。
張晚意的角色,優缺點也類似。
視覺方面,《似錦》充分利用大量窗景,庭院雨景,中式園林的一步一景、一窗一畫,都挺美。
小廊人語,窗格外約略是春花春日春水。
男主身後窗外數竿竹,恰好也映照他“利益謀”之下的君子骨。
女主夜雨聽蕭瑟,小閣無言,婢女荷下接雨烹茶而她焚香,是中式雅事,也是心境具象化,還是她“以香湊錢”又被閨蜜背叛的引子。
長姐深夜窗下寫信,字字句句關切間,是自己的人生不如意、深夜孤燈寒。
但更多時候,畫面好看就僅僅隻是“小紅書博主打卡”式的好看,未能時時成為和角色境遇故事息息相關的有機之美,也沒能形成自己獨特的所謂美學。
當然,不是千篇一律行活,能“美”,本身就已經是一筆亮色。

二,古偶盒飯任選套餐
點開《似錦》,每個橋段都很熟悉。
沒有任何質疑抄襲的意思,隻是想吐槽高度套路化、同質化。
三塊錢的“手撕渣男”橋段,三塊錢的“宅鬥變體”橋段,混搭五塊錢的“聯手情敵ko負心人”橋段。
預制菜的蔥姜蒜,則是不尴不尬的笑點橋段。
主食是男女主的工業感情線。
處處都透着“讓人吐槽都難提起興趣”的平庸感、倦怠感。
好比一個古偶盒飯套餐大市場,八塊十塊的葷素菜搭配,通通過于眼熟。
套路老本身不是原罪,流行文化本質上就是幾個大母題來回演變,幾千年了大家愛看的就還是那點破事。
問題出在套路的僵化、扁平化、機械化。
《似錦》中女主曾有一紙婚約,被許入高門,但那所謂貴胄内外都是敗絮,急急忙忙要填賭債的大窟窿。
男方在女主之外又勾搭商女,被撞破之後将女主推下橋,試圖殺人,殺人未遂後空口白牙謊稱“她自己腳滑意外落水”。
女主家中,慈愛的父親、可愛的哥哥,有心搭救卻苦于無力;管家的二嬸、掌家的祖母,隻認門第不認幸福,隻圖名望不看虛實,被困封建禮教中、淪為加害者而不自知。
這一套結構本身,框架雖老但本身沒毛病,毛病出在“隻有粗略框架,沒有血肉”。
進度條哐哐哐往前走,角色臉譜一層一層堆,效果又老套又浮誇。
預制菜式的“複仇炒宅鬥”,“手撕渣男”慢炖“重生兩世愛”。
總有惡毒嬸子/小媽想霸占我的聘禮,耳熟嗎?
總是吵來吵去就是嫁入高門那點破事,耳熟嗎?
總有重生濾鏡對比重要結點,眼熟嗎?
總有男主緊要關頭莫名其妙出現救人,眼熟嗎?
總有下藥、生日獻計、種種“權益之下”的求婚,眼熟嗎?
從細節到脈絡到模塊,都高度套路化。
這屆劇作,高頻出現“有錢有勢者虐待殺死諸多女孩”,《九義人》中是師者不尊、長者不慈,人模狗樣卻不幹人事;《清明上河圖密碼》“中書君”案件、《掌心》中女子複仇團面對的驚天舊案,都是權貴淩辱殺害多位女子。
《似錦》一樣,女主角剛上線就要面對“權貴殺害多名女子”事件。
寫這類故事沒問題,重點是如何寫。
《九義人》是誠懇之作,情緒濃烈動人,整個故事圍繞着昔日冤、往日恨展開,被害者要來讨那是非恩怨,有愧有情有故事的義人們要為枉死孤魂“下一場潔白的雪”。
《似錦》一樣有公堂鳴冤、有女主救人、有衆人聯手,但救人救得兒戲、對峙對得粗疏,明晃晃的意圖、架不住四處漏風的劇情來拆台。
恨悠悠、痛灼灼、情切切、意赤赤,都需要樸實誠懇的表達,而這一點在《似錦》中似乎缺位。
景甜和張晚意的表演是入戲入心的,但故事節奏上處處是“意圖大于實質”的套路斷裂。
三,缺乏“人味兒”的單薄“強沖突”
《似錦》劇情很強調強沖突。
女主被渣男推下水,祖母攀附對方門楣、不允許她退婚。
她姐被姐夫毒打,渾身是傷歸來,祖母依舊不辨是非黑白,責備她姐“你就該回去好好道歉”。
女主一上線就被推下水,就重生手撕渣男,就聯手“情敵”成功退婚,就聯手男主扳倒殺害十幾位女性的人渣。
平均一集好幾件大事件,皮面上非常強情節,但這種強情節,是一種又虛又浮的“僞”強情節。
沒有讓人驚心動魄的起伏感,也沒有讓人唏噓的共振感,甚至沒有懲惡揚善的正義快感。
所謂“強情節”的效果,如同不痛不癢的說明書。
頻繁使用狗血堆砌“氣死人”的“科技狠活”,在每一個橋段都塞極端單薄的反應。
要說角色因果動機,祖母為大家族利益而犧牲孫女幸福,為門楣面子而罔顧孩子人生,是利益訴求、時代偏見等多重障礙之下的選擇。
動機沒問題,但劇作呈現的,是“類型大于個體”的簡單重複,是“刺激高于質感”的分裂捏造。
古偶本就不以細膩落地見長,盛産糖精工具人、砒霜工具人。《似錦》一通操作,量産工具人,讓類型的短闆更短。
群像一股“機械工具”味,惡的也好、壞的也罷,掙紮的也好、唏噓的也罷,都不夠有人味兒。
說這些角色“沒有人味兒”,不是指他們惡事做盡、不配為人;相反,紮實的劇作中,惡反派往往也很有人味兒。
可惜《似錦》沒有,人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像被切片的臉譜。
帶着強戲劇沖突的功能,一片一片扁平片出來。
父親兄長為何能打破時代桎梏?祖母二嬸的唯利唯名唯禮教論,标簽之外是怎樣的人?
角色沒有土壤,沒有前因後果,沒有立體弧光。
能看出馬蘇努力演不一樣的“宅鬥二嬸”,在高度套路化的古偶範式中,試圖啟用某種家常落地的演法,但效果略古怪。
在高度懸浮的虛妄質感中,她企圖接地氣的演法,讓這地基搖搖晃晃的缺點、暴露得更明顯。
結語
《似錦》男女主挺好,各路演員也都是實力派,但又落到了劇本不行、故事不行、節奏不行的“老牌大坑”中。
何必呢?讓AI随機生成吧。
不是長劇被短劇殺死,是難看的劇終将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