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場先立人設:在男人堆裡生存的女性,承受無處不在的性騷擾,作為軍紀和準則的化身來樹立威嚴。通過抓逃兵的情節來展現。“難道為了一個女人就能背叛革命嗎?”“我要将你送交革命法庭。”代表着法律和紀律,她的人性中理性而強硬的一面。

畫面一轉,變成閑談。原來此時她已懷孕多月,正在為此事苦惱。
“我三個月沒下過馬,就是想把孩子打掉。”
“我想用槍把這該死的東西弄掉。”(很有沖擊力的台詞)

女政委脫離紅軍隊伍,被送往本地的基督教家庭養胎。畫面給到女人洗衣服的場景,作為與女政委的革命生活的對照,小資産階級女性的日常:家務活,洗衣做飯,照顧五六個孩子。小資産階級一家為女政委量體裁衣時,男人嘲笑女政委的腰圍,女人維護說女政委才不會在乎你們這種人的想法。又一組對照。

接着是生産的場景。特别驚豔的一段蒙太奇。
生産的過程,跟女政委在行軍期間一段久困沙漠的經曆重疊起來。産道擴張,就像一大群人頂着烈日與饑渴,使出全力推一輛深陷沙坑的馬車,但那馬車卻紋絲不動,漫長、折磨、絕望。
生産順暢時,深長而放松的呼吸聲,配合着畫面裡車輪下坡滾動。結束時,士兵們奔向綠洲貪婪地汲水,而她被人遞上一杯水,劫後餘生般喘氣“好像好些了”。
蒙太奇表現出了分娩的氣勢如同千軍萬馬。

敵軍入侵,紅軍撤退。寄宿家庭的男人卻道:“現在是最好的時間。一個政權跑了,另一個還沒來。沒有人敲詐你,沒有人欺負你。”
聽到槍炮聲,孩子在哭,男人在咆哮,女政委平靜地說道“三英寸口徑”。

女政委:“你從哪裡聽來了善良的共産主義的傳言?共産主義凝聚了工農大衆的鮮血,人們喂它吃了不少子彈,它也就變得兇殘了。無休止的戰鬥,戰鬥得頭都發暈。”女政委内心的動搖。
女政委:“人們需要的不是夢幻,而是不惜用生命去換取真理。”——“去死?那什麼時候活呢?”價值觀的搖擺。

防空洞裡,戰火在燃燒。小資産階級一家苦中作樂跳起了舞:“xx同志,我們是再也不會有電車了。”電車,象征小資産階級的城市生活理想:“這輩子不是在躲避戰火,就是在忙着埋葬别人,人生如此匆忙,連跟人好好閑談的時間都沒有。”
大人和孩子熱情地邀請女政委一起跳舞,下一個畫面卻切換到了葬禮。鏡頭語言:在女政委的眼中,這種歡愉雖然具有吸引力,卻象征着死亡。音樂也從輕松的爵士樂切換成了肅穆驚悚的風格。
可小資産階級的人們隻會禱告:“上帝啊,求你别抛棄我們這些受苦受難的人。”伴随着禱告聲,畫面裡女人和孩子熟睡的模樣,姿勢和神态都像殉難者堆起的屍山。
可世上從沒有救世主。女政委隐入黑暗。再次現身,她抱着孩子從象征着“逃避”的黑暗地窖裡走出來,此時正值白天,陽光刺眼,部隊行軍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又見戎裝與戰馬,她拆毀房門上作為防禦工事的木條,将象征小資産階級生活的連衣裙換回軍大衣與軍靴,最後一次哭着給孩子喂了奶,追随她的紅軍隊伍,消失在團團硝煙之中。士兵的腳步踏上雪地,曲調悠揚悲傷的《國際歌》響起,全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