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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30多歲的蓉姐容顔姣好卻一直未婚,靠着洗腳城按摩的工作獨自一人在異鄉撫養弟弟。叛逆的弟弟無心學業終日和女友靜厮混,而此時,姐姐正面臨着老闆的哄騙利用,和客戶田阿姨布置好的滔天陷阱……待風波平息,蓉姐終于守得雲開時,靜懷孕的消息再度打破蓉姐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來自豆瓣)

在今年的第15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上,《一江春水》的女主角李妍錫獲得了最佳演員的獎項。在上台發表獲獎感言時,李妍錫哽咽道:“希望大家給新人演員更多機會,我們真的堅持得不容易。也感謝導演高啟盛,他給了我一把鑰匙,重新認識演員身份。”

這是FIRST頒獎禮上最讓我們動容的一幕,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演員對演戲的深深熱愛以及她在這條道路上的艱辛不易。

在《一江春水》之前,李妍錫在演員這條道路上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她坦言道自己想做一個演員,而不是一個明星。

今天,木子記錄、一期說和一元放映帶着大家走近李妍錫,走進《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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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劇照

編輯:我看到您是畢業于北京舞蹈學院,那您是如何走上演員這條道路的呢?

李妍錫:嗯,我的專業是音樂劇,我們音樂劇系還是出來一些優秀的演員,像黃軒,劉陸啊。我以前在藝校的時候學的是中國舞,就那會兒迷上了唱歌,然後舞蹈學院不是有音樂劇嘛,能唱能跳,所以當時就考了北舞的音樂劇。上了學之後,夢想其實是歌手你知道嗎,畢業之後我加入了當時最早的一批女子唱跳組合,明駿女孩,其實相當于元老級的那種女團了,就出道了,然後待了一段時間覺得不太适合我,就毅然決然地解約,轉行做演員了,後來發現還是演員比較适合我吧。

編輯:就是您是有個摸索的過程,嘗試看哪個職業更加适合自己。

李妍錫:對。以前學舞蹈的時候,我們學校老師會帶着學生出去演出,就給别的歌手伴舞,我就會覺得為什麼人家在發光,我們要伴舞,我不應該是這樣的,而且舞蹈又是青春飯,所以才轉行的。

編輯:我們大概看過您的三部作品,一部是即将播出的《歲月驕陽》,已經上映的《一江春水》以及短片《冬泳》,這三部作品大概分别在您什麼階段參與的,有怎樣的狀态變化。

李妍錫:《歲月驕陽》那會兒其實剛入行不久,就很偶然的機會,導演就說那你過來演一個常铖老師那角色的初戀吧,我說行,當時拍那個戲的時候,印象特别深刻,拍了一個大夜,從早上淩晨四點半起來化妝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收工,那天通告有三十多場戲,有三場哭戲我記得特别清楚,導演說你要用三種不同的方法哭,當時的心态挺崩潰的,但是那會年輕,覺得也挺好玩的。《冬泳》是我印象比較深的一部作品,雖然它是一個電影短片,但整個團隊是非常專業的,導演的創作理念改變了我對表演的認知,應該算是真正意義上明白了一個演員應該如何塑造角色。當時有一場搬豬肉的戲,那一頭豬大概100多斤,為了那一條,我來來回回搬了一上午,手也劃破了,指甲縫裡全是豬肉渣,就真正地體驗這個人物的生活。然後當我穿着那個舊衣裳騎着獻血的三蹦子在路上開着,就被一個開富康車的司機給罵了一句,“不會騎車滾一邊兒去”,我當時特别開心,跟導演說“那個人沒有發現我在演戲,他罵了我”,導演就說“那說明你已經成功了”。而且街上的人,沒有人認為我是一個演員,就以為我就是一個賣豬肉的女孩。這個片子當時入圍了上海國際電影節,但是沒有拿獎,對我來說是有點遺憾的,所以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拿一個專業類的表演獎項。沒想到過了兩年《一江春水》來了,就是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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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劇照

編輯:《一江春水》和《冬泳》剛好都是用方言去表演,是巧合嗎?

李妍錫:我感覺是緣分吧,也有一些巧合。其實方言給我塑造人物是增加了很多鮮活度的,看過的觀衆都以為是找的素人演員,就有的人會說“這演員是專業的嗎”,還特地去搜一下,才發現原來我是專業院校畢業的。也有可能是方言幫助了我,但是我肯定是沒有刻意去找方言的片子,這個的确是我的優勢,我為什麼不用呢?如果以後還有類似方言的電影找我,我還是很願意的。畢竟這樣,觀衆看的時候可信度會更高一點,對吧?

編輯:确實。那當時您是如何接觸到《一江春水》的呢?

李妍錫:我17年上海電影節許個了願望對吧?然後17年年底遇到了《一江春水》。當時刷朋友圈,看到劇組的招募信息,發現這個人物小傳挺适合我的,就除了年齡不合适,當時的年齡設置是45歲,但是我覺得我是一個可塑性特别強的演員,我就發了個簡曆,想試一下,結果沒有音信,我不死心,就通過武漢的影視圈的朋友,找到了制片人的微信,毛遂自薦的發了一段《冬泳》的視頻,然後導演看了視頻之後才決定讓我試戲。後來導演說,當時看我資料年齡太小了不合适,壓根沒想過我,試完戲之後,導演就根據我把主角年齡改小了。很巧的是,當時拍《冬泳》的時候,也是因為試完戲之後,導演把我的年齡改大了,當時他們那個人物設置是18歲,稍微改大了點。

編輯:所以說《一江春水》吸引您的還是蓉姐這個角色對吧?

李妍錫:對。她的遭遇我蠻同情的,我當時一看完這個劇本,都有一種想哭、鼻子酸酸的那種感覺。我會想象她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在我身上重演了一遍,我覺得這個人物的内心其實蠻強大的,至少比我強大,又很隐忍、很堅強。我想替她把她的不幸告訴大家,讓大家喜歡這麼一個人。其實最早的版本比較灰暗,蓉姐最後跳河了,但導演會和我們演員一起讨論劇本,也很尊重我們的想法,我們會讨論這個人物到底應該怎麼走向,後來我們就選擇了開放式的結局,反而效果更好。

編輯:所以這個劇本有點像是你們跟導演共同去創作的。

李妍錫:對,就從一開始,我們都是很真誠地面對導演,會聊自己的一些經曆或者導演的一些經曆,看看哪些是跟人物是有一些相似的,或者哪些是可以拿來用的,導演會根據我們這些經曆去對人物做一些調整。這個過程其實都把我們掏空了,我們把自己都交給了導演。

編輯:除了和導演讨論劇本,您還有為塑造蓉姐這個角色做了哪些功課?有實際去體驗按摩店的工作嗎?

李妍錫:有的,我們提前兩個月去了拍攝地十堰體驗生活。我、小東、導演,我們三個人就在電影裡的房子裡住着,我每天就像蓉姐一樣洗衣服、做飯、做清潔,我們還把劇本以外的前史,就每年發生的大事件,全部都演了一遍。所以到後期我們真正拍攝的時候特别順利,因為前期的工作做得很足。我跟金花還去足療店給别人洗腳,學習按摩的手法,也給别人按腳,去和洗腳妹做一些交流;我以前也不會騎電動車,每天要花一個小時去學,因為十堰有點像重慶,上坡下坡挺多的。還有就是通過看片子來學習找感覺,看了好多戛納的片子,包括張曼玉的,因為導演說如果我一定要找一個對标的話,就看曼玉的吧,導演本身也很喜歡張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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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劇照

編輯:看這些片子,您覺得哪一部是對您最有幫助的?

李妍錫:張曼玉的啊,我挺喜歡《清潔》裡的一場戲,是她見她兒子,就短短的一分多鐘吧,她演出了很多層次,她想去擁抱兒子又不敢,然後想把兒子帶走又不行,她内心的糾結,她對兒子的愛,全部在她的眼神裡邊,就那場戲我看完我就激動壞了,我就覺得太牛了,她怎麼能演得這麼好。除此之外,還看了很多是枝裕和導演的作品。

編輯:有您覺得最難的一場戲嗎,或者說比較難突破的?

李妍錫:最難的一場戲,其實對我來說就是自首的那場,其他的都太輕松了,基本上一條過。自首那場戲,一個是因為隔了一年多補拍的,拍得也挺着急,就一天時間,其次我跟導演對這個概念都是不确定性的,自首的狀态是釋然呢還是提到以前那些事還是有一些觸動呢,導演也說不上來。這場戲對我來說是一個遺憾,我想如果我再多經曆一點事情,可能這場戲會演得更好一點吧,目前的我還不足以撐起這場戲。

編輯:我特别喜歡您最後一場戲,我覺得那個情緒感拉得很滿,現場也有很多觀衆看那場戲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因為這個片子其實是沒有什麼音樂做鋪墊的,全部都是在靠演員的戲去撐。您應該也看過這個片子好幾次了,那您是感受呢?

李妍錫:我看一次哭一次,每次都會被自己感動到,可能就是一個很感性的人。每次看完片子,我就會感慨,就覺得我們做了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們懷着一樣的目标,一個小小的劇組,把這麼一個電影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了,拍完之後,我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有觀衆能看到。因為拍完之後就一直都沒有任何的音信,我想那可能就像以前拍的那些戲一樣拍了就沒有任何的水花吧,就把這個事都忘掉了。但現在收獲這麼多,就覺得人真的是要付出你所有的精力,老天也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回報。

編輯:像這種分階段拍攝,您是如何去保持蓉姐的狀态呢?

李妍錫:我覺得這是做演員的一個基本素養吧。我是入戲挺快的一個演員,就可能比較感性,所以還好,沒有覺得有什麼困難。

編輯:在FIRST拿了最佳演員也說明大家對您演技的肯定,然後就是有個問題普遍存在,就是說好的演員不一定會有很好的流量,不容易被大衆看到,那您是怎麼去看待這個問題的,怎麼去調整自己?

李妍錫:我以前就是想,踏踏實實拍戲就好了,别人知不知道我無所謂,我活在角色裡挺好。後來我發現不行,我們确實需要流量,因為有了流量之後我們才有更好的選擇,有更多好的機會,就是會有好的劇本找到我們,但是這個東西你強求不來,你隻能說把自己每一步走穩了,至于成不成這事隻能交給老天了,運氣這個事真說不準,萬一哪天運氣來了呢?還是把自身做好吧,把基礎打好,其他的就盡人事知天命吧。

編輯:FIRST之後,有接更多的戲嗎?您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嗎?

李妍錫:找我的項目多了,然後經常會遇到熟人調侃一下,說以後出名了别忘了我呀,我就笑一下,就離我的心裡的目标還是有距離的,所以我還好,挺平常心的,我覺得這隻是一個起點吧。現在不是影視寒冬嘛,找我的項目本來從去年年底到今年都有的,現在基本上都因為疫情和資金停了,我們也不能改變這個大環境,隻能順其自然。

編輯:那您現在有下一步的計劃嗎?

李妍錫:我跟高導想再合作一部關于戲曲的。《霸王别姬》這部片對我影響蠻深的,我想演一個不一樣的人物,就是和蓉姐完全不一樣的,我希望我能演得了很多不一樣的人物,我的目标是做一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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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泳》劇照

編輯:我們看過影片後,得知了蓉姐的人生境遇,正值青春年華之季的蓉姐,帶着兒子異地生活,又是母親又是長姐這樣不同身份的轉換,那您在和小東演對手戲的時候是如何去把握的,在觀影後我們了解到有些觀衆會覺得蓉姐和小東偶爾會有種情侶的感覺。

李妍錫:我覺得好的親子關系、家庭關系,一定是這樣的,就像人家說一對情侶,你有可能是這個男生的母親,也可能是女兒,也可能是妻子,就是你的角色不停的轉換,這才是好的互動關系,對吧?我覺得我跟小東也應該是這樣的,也是我特别向往的一種親子關系。我身邊有一些朋友,她跟她的兒子相處就像是情侶,我就覺得很好呀,這樣生活不是多了一些樂趣嗎,如果就是一闆一眼的、嚴厲的母親,看着會很壓抑吧。

編輯:我們了解到您還在做直播,觀看人數好像沒有很多,那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呢?

李妍錫:直播其實是疫情下的一個選擇,去年武漢封城,所有人都不能出門,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一個朋友問我要不要去做抖音的短視頻什麼的,又建議我做直播,萬一能掙錢呢,我想着就都試試吧,然後做着做着沒想到還做起來了,雖然人不多,但是收入還是可觀的。因為直播帶來的收入,我可以拒絕我不想接的戲,推掉了大概5、6個吧,這個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讓我有了選擇權,然後做這個對我們演員來說也是一種經曆,演員就是要體會不同的人生,做這個之後,我也會感覺到這個行業的一些心酸,包括一些屈辱感,會改變自己對這個行業的一些看法,更理解他們了。之前還有一個項目說我們想拍一個關于直播的,我就覺得還挺适合我的,因為我了解啊。我都有想過再過段時間要不要去4S店當個銷售,賣賣車,感受一下銷售的生活,或者我在别的地方上個班,看看人家普通人是怎麼過的,因為我們是屬于自由職業者,我沒有上過班,我沒有朝九晚五過,那萬一之後有類似的角色,我不了解的話,怎麼能去演好這個人物呢?

編輯:您有提到看到一些不好的劇本您會推掉,就是您會覺得不好的劇本是在消耗自己嗎?

李妍錫:你花的時間和精力都是一樣的,但是你得到的結果不一樣,其實是挺痛苦的一件事情。當你去某個組的時候,發現導演沒有你想象中的專業,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消耗掉了?

編輯:一直有個讨論就是,演員遇到好的導演的話,演員會演得好;但如果沒遇到好的導演,演員的表演可能就不會那麼好,那您覺得演員表演好壞是否和導演有關?

李妍錫:導演很重要,我覺得是互相成全。就比如我演了兩場戲,這兩場戲我不同的感覺,可能大衆會覺得第一條很好,但導演選擇了第二條,那觀衆隻能看到第二條,有的時候不是演員演不好,而是導演的審美決定了整個片子的品質,決定了用哪一條。

編輯:導演是很喜歡張曼玉這個演員的,那對于您個人而言呢,您最喜歡的演員是哪一位?也是張曼玉嗎?

李妍錫:所以說我們倆“臭味相投”嘛(笑),我們就一拍即合。張曼玉對我而言更多的是榜樣,她總能比一般的演員想得多一層,這個很厲害的,《甜蜜蜜》和《清潔》我都挺喜歡的,《甜蜜蜜》我是百看不厭,“米老鼠”那場戲,大家應該都知道吧,她看到豹哥死了,她先笑了一下,然後才哭。我當時就在想,她怎麼能想到這一點呢?她怎麼就是比别人想得多一層?導演還以為她笑場,一開始沒剪進去,後來反而覺得這一條是對的,就剪進去了,所以是互相成就,演員呈現好的表演,導演一定要有好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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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劇照

編輯:對于一些青年演員創作者有沒有什麼建議,例如怎樣去更好的塑造角色,提升自己的業務能力。

李妍錫:沒事多拉拉片,看看近幾年拿獎的片子,我覺得多拉片是必須做的功課;然後避免無效社交,因為當你自身沒有被大衆認可的時候,你所有的社交我覺得都是浪費時間,因為人與人之間都是價值交換,就提升自己自身價值,沒事健健身,多看看書,然後等待機會吧。

編輯:平時的一些生活,還有一些個人的經曆是有更好地幫助到您以後去塑造角色嗎?

李妍錫:是的,我覺得演員應該做一個生活家,你要體驗不同的人生,你才能把不同的人物演好,就多花點時間去觀察生活,看看人物,看看生活中的人,然後去體驗一下别人的生活,挺好的。我之前去試過王家衛導演的《繁花》,然後當時那個選角的導演負責人就是《冬泳》的導演羅迪,然後當時我也着急,問她為什麼還沒有好的項目找到我,羅迪就和我說“妍錫,你别着急,做演員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就是你可能要花大量的時間做積累,你一着急節奏就亂了”,她給了我一個建議,我覺得還蠻中肯的,她說你知道王家衛導演怎麼去創作嗎?他經常有個習慣,他會找一個人多的公共場所,比如說酒店的大堂,他會靜下來去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然後進來一個人,他會根據這個人的容貌、衣着、舉止來設想他是從事什麼職業,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家庭狀況,就是把他所有的前史,他可能經曆的事情都寫下來……她說你做演員就應該做這樣的功課,我覺得還挺有用的,所以到後來我不管去哪裡,沒事我就會看身邊的人。我創作蓉姐的時候,我看完劇本,我腦袋裡第一個畫像就是我外婆,因為蓉姐是一個很隐忍、很堅強的女性,在我的記憶裡我媽媽跟我說過,我外婆為了養家曾去賣血養五個孩子,我就在想蓉姐有可能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蓉姐那個時候很小,她賣血是有可能的,然後給别人做雜活,做針線活,掃大街什麼的,所以劇情裡面說的有些話,都是我自己寫的。

編輯:你們會不會自己再寫一個人物小傳?增加自己對于這個角色的理解。

李妍錫:對,我們寫了很多,小東還好一點,是從他懂事開始寫,我是把之前的每一年的大事件全部都要寫出來,我是怎麼跑到這個城市的,我是怎麼把小東養大的,發生了哪些特别深刻的事情,我們都記錄下來,然後我們兩個人把自己各自寫的事情融在一起,這樣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編輯:在之前的戲也會采用這樣的方式嗎,還是說隻有《一江春水》?

李妍錫:隻有《一江春水》,所以高導對我的影響也很深,讓我對演員的理解更近了一步,演技也更提升了。我覺得高導如果不當導演,當個表演老師也是非常厲害的,他很會調教演員,他如果自己當演員可能也會很優秀,因為他的一套創作方法非常有用。還有一點就是他的審美是特别棒的,我們本來有一場戲,就是洗腳那場戲,我後面已經哭的在抽搐了,現場的人也都看哭了,但是後期剪輯的時候導演把它剪掉了,導演和我說點到為止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多了反而效果就弱了,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前面全部都沒有哭,最後那場戲哭才能點睛,如果前面哭,這個勁兒就洩掉了。

編輯:如果中間又有哭戲的話,哭戲就會顯得有點多,反而放到後面就顯得非常的厚重。另外,《一江春水》它是一個小成本獨立制作的電影,您可以從演員的角度談一下對于商業片和藝術片的想法嗎?

李妍錫:我個人感覺我們還是帶了商業元素的,叙事性還是很強的,觀衆都看懂了,我記得我們當時在北京電影節展映的時候,觀衆都說挺好看的,我還挺高興的,我覺得還是可以被大衆接受的那種文藝片。我一直不認為文藝片和商業片一定要劃得那麼清楚,個人感覺現在國内的觀衆整體素質都提高了很多,就包括我以前看那個紀錄片《四個春天》,當時在電影院看一些觀衆還看得挺認真的。還是要對自己有信心,咱們自己都沒信心那以後誰還做文藝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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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泳》劇照

編輯:您以後會接文藝片的戲多一點嗎?

李妍錫:我覺得不應該劃分文藝片還是商業片,隻要這個本子好,這個人物好,就可以演。

編輯:您好像經常會關注《一江春水》的豆瓣影評?

李妍錫:對,就是作為演員的一種小小的驕傲吧,會看一下,然後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做的更好,看着的時候,還挺開心。

編輯:觀衆的大部分評論還是比較中肯的,但是也有一些評論不是特别的友好。

李妍錫:我就寬慰導演,說如果咱們這片争議性特别大,那說明看的人多呀,就有話題了,有熱度了,如果全都說好,也不一定是特别好的事情,但确實看到有評一星的會覺得不舒服,有的沒看完就走了。

編輯:但是在FIRST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李妍錫:是,導演可能一開始自己剪片子就覺得還不錯,因為身邊的人給他反饋都覺得還不錯,但是我對這個是沒有概念的,我說真的有那麼好嗎?然後導演說,你能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我是後來去FIRST簽到的時候,有個工作人員看到我說,“我看了你的一江春水,我可喜歡你了”,那個時候才覺得原來真的有人很喜歡。到後來頒獎那天,很多志願者說,“姐姐我可喜歡你了”,我那個時候才覺得我們真的被好多人喜歡,就是覺得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編輯:是不是通過《一江春水》,您增加了更多對自己的信心和認可?

李妍錫:對,我有段時間差點要轉行了。就拍完《一江春水》之後,我接拍了賈樟柯導演監制的一個電影,然後我們那個項目拍了15天就停了,因為資金的問題就停掉了,停掉之後,一直沒拍戲,那段時間就有點消極了,就覺得我是不是不适合做演員,為什麼這麼曲折呢。然後我就自己花錢拍了一個短片,自編自導自演,當時也是找的圈裡的朋友幫忙,都特别積極的無償的幫我,拍完之後,剪完之後,我就發現還是幹演員吧(笑),還是幹演員輕松。其實所有行當裡面演員是最幸福的,其他的職業都挺不容易的。

編輯:我們還有機會看到這個短片嗎?

李妍錫:我都不想放,因為當時真的沒經驗,我沒有請燈光師,這個是特别大的失誤,你有燈光師做的自然光和自己完全是自然光是兩個概念,就拍出來沒有美感,就在我看來真實裡邊還是需要美感的,電影還是要高于生活。

編輯:《一江春水》已經上映了,您有沒有什麼想對觀衆說的?

李妍錫: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下,帶着自己的家人、母親、女朋友、妻子、姐姐妹妹一塊兒去看《一江春水》,記得帶紙巾。

在《一江春水》中我們可以看到幾代人之間的相互糾葛,幾代女性對于命運、生活與愛情的抉擇。

《一江春水》已于1月7日正式登陸院線,還請各位觀衆到影院多多支持;很多城市目前沒有排片,大家可以到貓眼、淘票票等購票平台上點擊“想看”,讓更多觀衆能夠看到這部影片。

采訪:安琪、昕彤

編輯:曉宇

策劃:木子記錄、一元放映、一期說